「是,微臣遵旨!」
這次,秦逵也不疑有他,直接一口答應了下來。
對於現在的秦逵來說。
首先,他也不確定朱允熥搞出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是真的為了玩,還是另有其深意,畢竟之前的彈簧他就誤會了,作為一個混跡官場的人,他不至於再犯一次同樣的錯誤。
退一萬步講。
就算這玩意兒真是陛下造出來玩的。
那又怎麽了嘛?
陛下想到了「飛梭」,提出了織布機的改良之法,同時還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大規模提升了絲線的產量,提前這麽久為天下百姓籌謀,今年冬日不知要從閻王爺手上搶回多少本該凍斃之人,已然是功德無量。
讓工部造個東西給他玩玩兒,過分嗎?過分不了一點!
「不知陛下是否還有其他吩咐?」秦逵直接問道。
「沒了,造去吧。」朱允熥淡淡地道。
「是,那微臣便先告退了。」秦逵不再多一句廢話,直接告辭離開。
看著秦逵麻溜兒離開的背影。
旁邊的馬三寶有些忍俊不禁地笑道:「秦大人現在做事,倒是積極了,想來,對陛下也是真的服氣了。」
朱允熥淡淡一笑,打了個嗬欠,不置可否。
秦逵當然得麻利起來了。
是不是真的對他服氣,這種隻有對方自己知道的事情,暫且不論。
但秦逵身上。
一來還背著上次那「妄自揣測聖意」的罪名。
再者,現在在忙活的飛梭織布機,稍微想想就是一件足夠他史冊留名的事,多少言官得拿性命去賭的事情,
被他撿了這麽大個便宜。
讓他乾什麽他都不會有什麽廢話。
他看著已經被自己清空了的龍書案,心情頗為愉悅:雖說並非一切事情都一帆風順,但現在大體上也都已經定下來了,就連顯微鏡都指日可待了。
「看看朕的番薯藤去。」朱允熥站起身來,道。
……
嶧縣。
逆著大運河的水流一路北上。
到此處,早已經進入了北方地界了,相比於南方,北方的天氣冷得更快,秋風也更加凜冽。
嶧縣碼頭上,一艘船剛剛開始往北緩緩出發。
船舷上,兩名身著粗布麻衣的人站在邊上,一人約莫六七十歲,另外一個約莫三四十歲。
「老陸,再往上還有多少距離啊?」
「咱們一路走得慢,在這裡又停了不少時間,還早著呢。不過我這裡,剛剛收到了一封家書。」
此二人,自然就是從應天府一路出發的農民黃十六和陸威,一路沿途,無人知曉自己居然和「已故」的洪武大帝擦身而過,甚至還打趣玩笑。
而陸威口中的「家書」。
自然就是來自應天府,由蔣瓛傳過來的情報。
「哦?讓咱看看那小狼崽子又做什麽了。」朱元璋嗬嗬一笑,饒有興趣地接過了陸威手裡的「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