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看不過眼,罵了兩句,還被你的人逮了。」
「你他娘的說說,這事兒哪兒跟你沒關係了?都他娘的是因為你!!」朱元璋想起這件事情的開頭,本就氣憤的心情雪上加霜,指著朱棣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聽到朱元璋的怒罵。
朱棣內心更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原來是因為這?」
「天地良心,彆說大明皇朝初建國力還不夠強盛,就是在大唐貞觀那等盛世,冬天也總得有百姓會被凍死吧?況且大明今年入冬要比往年還要早些……這不是正常情況麽?」
「這也能把鍋甩本王頭上來?」
「有這功夫,你怎麽不去應天府問問你那個好孫兒朱允熥?你的好孫兒為了搗鼓自己的奇技淫巧,把應天府百姓的柴禾都搶了!!!比本王過分多了!」
朱棣表麵一臉謙遜地低著頭,心裡則是忍不住瘋狂吐槽起來,當然,麵上他肯定不敢和朱元璋這麽頂撞,血脈壓製不是說說而已,說到底自家老爹的確被自己逮進地牢了。
不管起因經過如何。
現在結果就是這樣的。
自家老爹說啥不都得接著?畢竟這真是個活爹。
所以朱棣沉默了片刻,強行忍住給自己辯白的衝動,道:「爹教訓得對,都是兒臣的錯。」
說完往身後看了一眼,從跪在身後的丘福腰間「鏘」地一聲抽出一柄佩刀,雙手奉至朱元璋麵前:「事已至此,爹你要罰要殺,兒臣都聽爹的!」
朱棣的聲音十分堅定且真誠。不過他低著頭,旁人看不見的嘴角卻是噙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弧度:「本王都這樣了,我爹應該不忍心再罵了。」
他就藩之前就不是個安分的,調皮搗蛋沒少挨打挨罵,自然早把
朱元璋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對待他們這些兒子嚴厲歸嚴厲,但隻要認錯立正挨打,問題都不大。
果然。
朱元璋目光閃爍了一下。
冷哼一聲將朱棣手上的長刀一拍,長刀「哐當」一聲落在地上,在這個空曠丶潮濕丶且冷清的地牢裡回蕩著聲響,罵了一句:「逆子!!」
朱棣和自己從前每次調皮犯錯一樣,微微鬆了口氣。
立刻抬起頭咧嘴一笑:「那我們出去吧爹,此處不是休養之地,您一路從應天府到了北平,想必是舟車勞頓,兒臣平日裡鎮守北平,鮮少得空進京,如今總是有機會孝敬孝敬了。」
對於自家兒子這一波熟悉的套路,朱元璋也很受用。
雖然麵色依舊嚴肅,卻隻是站起身來把手裡剩下的瓜子丟回給陸威,拂了拂衣服上的瓜子殼屑,直接穿過跪在地上的朱棣丶道衍和尚丶丘福三人,徑直出了這間牢房,龍行虎步地就朝著出口的方向而去,陸威跟隨其後。
朱棣看自家老爹終於肯出去了。
這才有些恍然地長舒了一口氣。
然而。
過了片刻,朱元璋也走出去了一小段距離。
朱棣卻冷不丁地感覺有個人湊到他耳邊,將聲音壓得隻有他們二人能聽到,悄悄地道:「殿下彆忘了,陛下已經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