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雅閣從廠區開出後,一路朝著北山的方向駛去。
“晨哥,都問清楚了,那幾個人就是北山聯村的,算是幾個無業小混混。
我有兄弟之前跟他們混在一起過,倒是都認識……”
許晨一言不發,“嗯”了一聲。
黑色雅閣在中途停了一趟。
李銳獨自走下車,站在路邊打了好幾個電話。
之後兩人開車去了附近的鎮上,在商店買了兩箱子煙,還有些糧油大米,全部塞到了車上。
後備箱塞滿了,又在後排座椅放了一些。
額外剩了一萬多點的現金,許晨全部塞給了李銳。
李銳也沒說什麼,先揣了起來。
車子開進北山鎮時,一個破舊的石牌坊下麵,圍了十幾二十個年輕人,摟肩搭背抽著煙。
李銳停好車後,叼著煙獨自走了過去。
跟那堆人散了兩包煙,嘻嘻哈哈打鬨了一番。
然後兩個寸頭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把車上的兩箱子煙抱了下去。
他倆看到車裡的許晨時,都低頭叫了聲“晨哥”。
兩人也沒多說什麼,抱著兩箱子煙走回人群中,把煙每人分了兩條。
許晨坐在副駕,從後視鏡裡看到,李銳把那一萬多的現金,也塞給了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寸頭年輕人。
之後,又有幾人過來,把車上的糧油和大米全部搬了下去。
……
李銳走回車上,把煙頭丟出了窗外。
“晨哥,按你說的,都安排好了!”
許晨點了頭。
車子啟動,李銳打滿方向盤掉了個頭,便朝著回家的方向駛去。
北山聯村的麻煩,是之前跟父親競爭那幾塊地皮的兩家搞的鬼。
既然他們安排了村裡的混混來惹麻煩,那許晨也隻能用相同的辦法處置。
這是零幾年,還是在底下的縣鎮鄉村,沒辦法完全用“溫良恭儉讓”的手段做生意的……
如果是按四叔說的,去找村委說理,或者隻是去給村委和村民送些好處,那就純粹是“肉包子打狗”了。
白出了錢,怕是也解決不了問題。
麵對一些明顯的惡意,許晨並不介意在“合理合法”的範圍內,用些相對特彆的處置手段。
事實上,也隻有這樣才能不留後患的解決問題。
否則彆人隻會覺得許家人好欺負,之後說不定還有接連不斷的麻煩,直到把許家徹底趕出北山的地界。
而那樣的話,不僅剛投標的工程黃了,後續許家再想包地碰苗木生意,怕是就更難了。
今天傍晚,那幾個對方找來的村裡混混,會有些人去找他們聊聊天。
而相應的,安排他們的那兩家“老板”,也便知道踢到了鐵板上。
那些吵著要加錢的農戶,也會有人上門,給他們送油送米、好言相勸。
送東西也是個大學問。
送什麼很重要,去送的人長什麼樣子……也很重要。
合理合法、客客氣氣的前提下,快速把事情解決掉。
而這些特彆手段,李銳剛好可以安排。
雖然他現在隻是個悶頭開車的司機,但好歹也曾是生猛狠辣、兄弟一堆的“銳哥”。
而這,也是當初許晨安排李銳給父親開車的原因之一。
在這個年月,在底下的縣鎮上做生意,終究會碰到些難以預料、常規手段難以解決的麻煩事情。
……
……
“直接送我回家吧!”
許晨坐在副駕,開口道。
“好嘞晨哥!”
二十幾分鐘後,車子在許家的二層小樓前停好。
許晨下了車,對李銳說道:
“稍等我下!”
他開門進了屋,去了父親許知泉的辦公室。
然後從他的書櫃底下,拿了兩條軟中華出來。
走出門,把兩條煙遞給了李銳。
李銳嘴裡叼著煙有些手足無措,笑了笑不敢伸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