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點點頭，在羊群周圍移動，時不時汪汪叫上兩聲。沒一會兒，右方羊群便跟著大部隊的節奏，速度變快。
望山跑死馬，看著那處平原距離自己等人的距離不遠，但實際上，當牛羊群到達這裡時，天已經黑了。
陳川坐在一塊石頭上，喝了口水。
好在，第一天的行程算是安全結束了。
夜晚，寂靜安逸。
“阿川，對，再往你那邊拉一點。”
陳川下蹲，一個用力，徹底將營帳拉開。此時，夜晚人們所要住的地方，總算是全都安裝好了。
“哈哈，你這一膀子力氣可真不小，比我家艾爾肯能乾多了。”
旁邊，舉著手機的艾爾肯有些不服。
“阿爸，這屋子可都是我爬上去安裝的。”
那漢子又哈哈地笑了兩聲，走近拍了拍艾爾肯。
“你要多和你阿川哥學學，看看人家，都能獨當一麵了。”
艾爾肯摸了摸後腦勺。
“我一定學。”
不遠處，陳川看著父子倆，臉上露出笑容。
舉目四望，這處地形十分開闊，並且又是占據了較高的位置。
若不論遠處的群山，還真有幾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清涼的月華覆蓋大地，陳川能夠清晰地分辨出，下方樹野的輪廓，能聽到夜鶯的鳴叫。
頭頂上方，呆毛站在樹叉之中，靜靜望著，熱鬨的人群羊群。
金雕的性格是天生孤傲的，不喜熱鬨。它隻會堅守自己的職責，警惕四周。
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憑借金雕的視力，都是當警戒員的一把好手。
“阿川，快過來。”
回過頭，牧民們已經支起了火堆，之前那位大漢子阿叔正衝著自己招著手。
陳川走到近前，手中立馬被塞了一個大碗，碗中，則被倒入熱騰騰的奶茶。
本地的奶茶，不像街邊所售賣的那種奶茶一般，加入了各種勾兌的工藝成分。
這樣的奶茶，用的是真的奶，真的茶。
吃上一口包爾薩克，喝進一口熱奶茶，再往嘴裡扔一塊牛肉乾。那種滋味，還真是令人享受。
二哈和大黃循著味道，搖著尾巴湊了過來。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望著陳川。
陳川扔了幾塊肉乾給它們，至於大黃心心念的蛋黃派，暫時沒有。
他這會出門並沒有帶太多，要是一次性給大黃吃完了，之後大黃自己就沒得吃了。
“汪汪！”
二哈嘴裡吃著肉乾，一雙狗眼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朝著一個方向含糊不清地叫著。
叫聲之中，沒有警示，而是好奇。
陳川順著望過去，看到在不遠處的草叢邊，正有一團熒光飛舞。
螢火蟲。
夜空越來越靜謐，黑夜越發的深邃，伴隨著天空中繁星，，一個又一個的亮起，下方的大地，也同樣亮起一盞又一盞的熒光。…。。
二哈雙眼放光，嘴裡一邊咀嚼著肉乾，腳下動作沒停，跑到了草叢邊。
狗類總喜歡和飛蟲玩耍。
大黃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脖子，看著好哥們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它有些疑惑。
作為一隻野狼，對於逗弄小昆蟲這種事情，它有些無法理解。
一直到，二哈向著它叫了一聲。
而聽到好哥們的呼喚，雖然自己覺得沒意思，但還是跑了過去，和好哥們一起玩。
於是，大黃真香了。
二哈伸出爪子，慢慢朝著螢火蟲群裡麵試探。大黃也有樣學樣，同樣伸出了爪子。
兩個爪子，在蟲群裡麵攪動了一番，螢火蟲們受到驚嚇，立馬飛走。
螢火蟲們飛走，二哈和大黃就蹦躂著腿跟了上去。
然後，便是蟲群們再次受到驚嚇，再次轉換位置，一狼一狗再次跟上。
螢火蟲們走到哪兒，一狼一狗就跟到哪兒，一狼一狗跟到哪兒，螢火蟲們又會跑向彆處。
一時之間，倒也看不出。是一狼一狗在逗弄螢火蟲，還是螢火蟲們在逗弄一狼一狗。
牧民們看到這種情況，臉上都是怪異的笑容。
他們剛聽陳川講了，這隻狼，很有可能是狼群裡麵趕出來的狼王。
他們真的很難想象，一位昔日的狼王，居然會跟著一條狗，一起逗弄螢火蟲。
這狼王，是一點狼王的架子都沒有。而陳川取名的水平，也更是繼承了他母親的優良傳統。
一隻體型碩大，麵目凶悍的狼王，硬是取名叫做大黃。
直播間人們看到這一幕，都是豔羨無比。
“看到主播所處的這種環境，我感覺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那樣的輕鬆，那樣的愜意。”
“螢火蟲啊，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見到過螢火蟲了，自從家裡這一塊被改建之後，每天就是各種機械噪音和濃煙滾滾。”
“樓上都算好的了，我一個城裡孩子，從小到大就沒見過螢火蟲。主播那兒還有銀河，在我這兒，平時連星星都不可能見到。”
喝了口奶茶，感受著嘴中濃鬱的奶味和細膩的口感，陳川從坐在草坪上變為了躺著。
望著天上的月亮和星空，望著深邃的黑暗，與那璀璨的星海。陳川一顆心，逐漸安靜下來。
周圍，是父母長輩們的交談聲，他們聊著天，內容是平淡的家常。沒有談論哪家的孩子賺了多少錢，也沒有談論哪家的妻子有了外遇。
不遠處，則是牛兒與羊兒時不時發出的叫聲。它們的叫聲，融進了夜鳥的啼鳴，融進了小昆蟲翅膀的振動，融進了泥土與青草的氣息，融進了這廣袤的天與地。
融合出來的，名為自然。
陳川有蚊蟲屏障，那些四處亂爬，四處亂飛的小蚊小蟲，進不了陳川的身。
但不知怎地，螢火蟲並沒有受到蚊蟲屏障的影響，它在空中盤旋了一陣，落在了陳川的一根手指上。
陳川眼睛微微向下去，看到是一隻螢火，尾部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卻溫和的光芒。
他又收回眼神，重新看上了天空。夜空中，一道星光，似乎與剛才手指上的一閃一閃相重合。
星光閃爍，螢火蟲閃爍，陳川的眼皮也跟著閃爍。
夜風吹過，帶起絲絲的寒冷。
秦素茹滿臉的溫和，將手中的毛毯抖了抖，蓋在了秦川的身上。
她理了理自己兒子的頭發，一雙平淡的眼睛中，儘是母愛。
除了二哈與大黃，全場還有三隻牧羊犬，有了牧羊犬的巡視，駐紮在此處是沒有安全隱患的。
就剩幾條狗會疏忽，那隻能夠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閉著的金雕也不會疏忽。
第二天一早，陳川醒來時，隻覺得臉上十分不自在。
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是一張狗臉。
“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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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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