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雙手交合,貼在小腹上,“有什麼事兒你就問,雙下巴都出來了。”
宋佳琪白眼,“滾吧,我這是富貴肉。”一頓,她吐了口氣,目視前方,開始質問,“孩子多長時間了?”
季善:“六個周左右。”
宋佳琪:“周景川的?”
季善不否認,“是。”
宋佳琪又問,“所以,你讓我偷偷給你辦結婚證,因為這個孩子。”
季善點頭,“是。”
宋佳琪踩住油門,聲音有幾分尖銳,“你怎麼想的?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兒,這個孩子其實不過是個累贅。”
季善嗓子裡發澀,“不是累贅,是我的寶貝。”
宋佳琪不理她,獨自生悶氣。不過生氣歸生氣,宋佳琪也大概能參透季善對這個孩子的感情,季善太孤單了,突然抓住一個至親,隻會死死拉著不鬆手。
下了車,宋佳琪陪伴著季善去找預約好的醫生。季善進去檢查之前,宋佳琪攥住季善的手腕,眼淚汪汪的,“彆怕,我在,顧二狗也在,你有什麼一定跟我說,彆憋著。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管什麼事兒,你都跟我說。”
整天喊顧之衡二狗,她不也跟條哈巴狗似的,輕摸宋佳琪的腦袋,季善鄭重地點點頭,“好。”
落下這個字,季善便進去做檢查了。季善雖然學的是心外,婦產科這一套好歹也懂點。進去之後什麼流程,她摸得清楚。
一係列檢查過後,她沉下心等結果。
事關這個孩子,她一點也不能馬虎。
趙華敏醫生是位業內德高望重的老醫生,眼鏡向上推了推,她將片子放在白熾燈下,仔細檢查。
“從片子上看,孩子沒事。”
這幾個字,如一顆安神丸,季善徹底鬆了口氣。
“但是——”
季善喉頭一緊,心又提起來了,她緊張地問,“醫生,您有話直說就行。”
老醫生朝她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既然來了,說明你之前進行過激烈的房事。剛才我給你檢查的時候也發現,穴/口處有撕/裂的痕跡。才六個周,孩子還很脆弱,哪下不小心,就成一攤血水了。”
季善心尖陡然一顫,胸口一陣後怕。
她坐立難安,小心翼翼地護住小腹,緊張地問,“那現在呢?寶寶有事嗎?”
老醫生覷了她一眼,“沒事,現在知道心疼了?一時爽的時候怎麼不怕?”
季善被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昨晚一點也不爽,但被這麼打趣床事,她耳根漸漸有些紅,“知道了,謝謝您。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檢查完,季善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算是落下了。
感冒的事兒,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而季善從趙醫生那裡出去後,趙醫生休息室的門被推開。
“老師。”
趙華敏醫生抬起頭,“怎麼了,你表情不對。”
坐在趙醫生對麵的人著一身旗袍,她攏了攏肩頭的披肩,眉頭一挑,“老師,能把剛才那姑娘的資料給我看看嗎?”趙醫生意外這種話從得意門生嘴裡說出來,“病人的隱私,我們是要保護的。”
“老師,剛才那姑娘,是我兒媳婦,她肚子裡的是我孫子。”
趙醫生詫異地望著陳溫瀾,“你確定?可景川那孩子不是衝動的人,那孩子都懷孕了,他不可能碰的。”
溫瀾太太眸色有些深,她淡淡笑了下,說,“年輕人。”
趙醫生這才將季善的資料交給她。
溫瀾太太拿了資料後,即刻去了周氏集團。
路上,她腦海裡反反複複閃過回來那天季溫同她講得話。
季溫告訴她,季善嫁到周家皆是一手算計,一年前她便用一顆腎威脅景川做她的男朋友。合約期滿,又是另一番算計,成功嫁入周家。而她嫁入周家,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季家。女孩子的心思太深,不適合做妻子。故此,她才冷著季善,生出讓白瑜嫁到周家的心思。
偏在這時,季善懷孕了。
而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周家的,昨晚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又是誰?
這些問題交織在心頭,她必須要好好問問兒子去。
隻可惜,周景川不在公司。
周景川去調查了昨晚通陽大橋發生的事情,正有點頭緒,期間來了電話,是周家派去的傭人,著急忙慌地告訴他,“少爺,少夫人不在醫院啊,醫院的人說少夫人自己辦了出院。”
周景川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明怒意旺盛,卻冷著張臉去找,這一找,便找了一上午。
中午,他才得知季善的下落。
季善跟宋佳琪分開後,回了結婚之前在中海買的小公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將買好的蔬菜水果擺放在冰箱中,季善淺淺一笑,伸了個懶腰。她暫時不餓,不想吃飯,從書櫥抽出一本專業書,她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晃晃悠悠地看。
在家就是爽,想怎樣就怎樣,愛擺什麼動作就擺什麼動作,也用不上討好這個巴結那個,心情好了,知識吸收得就更快了。
周景川有中海的鑰匙,一年前季善給了他一把,可惜當時中海公寓於他來說是個羞辱,這把鑰匙他就從來沒用過。第一次用這把鑰匙開門,他竟有種下班回家的錯覺。
打開門,他站在玄關,躬身瞅了兩眼鞋櫃,裡邊沒有他穿的鞋,清一色的女鞋。他記得,以前來這裡的時候,是有幾雙拖鞋的。
季善聽到門口有動靜,有些意外,放下書,她汲著拖鞋,走過去。
看到周景川的身影,她怔了片刻。
周景川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拖鞋呢?”
“沒有。”季善回神,淡淡道。
“……”發什麼脾氣?該發脾氣的不應該是他?周景川的臉冷了幾分。
季善看夠他的冷臉,在經曆了昨晚的事情,看清楚他那些“好”的本質後,她就不想再受這種氣。去鞋櫃找了一雙稍大點的女士拖鞋,她扔在周景川麵前。
周景川額頭上劃過幾條黑線。
“愛穿不穿。”季善懶得搭理他了。
周景川真覺得自己像個炸藥包,季善就是導致炸藥包炸掉的火星。他踢掉麵前的女士拖鞋,徑直走進去。
季善覷了他一眼,靜默著回了躺椅處,關掉音樂。
當周景川是個擺設,她熟視無睹,越過他,去廚房準備午餐。她不餓,不想吃飯,孩子卻不行,她要補充好多的營養給寶寶,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寶寶。
以往哪次不是季善軟綿綿地纏上來?說到底,周景川也不能免俗,這種落差,令他不悅。
大掌箍住季善的手臂,他冷聲,“鬨什麼?”
鬨?
季善本以為會像對待其他對他不好的那些人一樣,她隻要冷著不搭理,那些人再說什麼她也會不在意。周景川這裡,她碰了個壁。周景川這個字吐出來後,她心頭纏繞縷縷絲線,一圈一圈地繞著,最終用力一扯,她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就這樣,周先生如果不爽,你就離開這裡。這裡是我的地盤,還輪不到您老人家作威作福。”
陰陽怪氣,說話跟帶刺似的。周景川手下力氣重了幾分,“你的地盤,你這個人都是我的了,什麼東西不是我的。”
嗤,這話說得跟言情小說霸道總裁似的。
不過若非周景川這話,季善倒忘了件事。
她使勁甩開周景川的手,然後去了小書房,立刻,又出來,手裡多了幾張紙。
隨而,她將紙拍在周景川胸口,“周先生今天來得正好,也省得我跑一趟。”
周景川被白紙上‘離婚協議書’五個大黑字刺得眼疼。
他的手緩緩地攥成拳,下一瞬,幾張完好的紙,便化成碎屑。紙屑扔進垃圾桶,他捏住季善的下巴,語氣陰沉沉的,“季善,我什麼時候讓你產生了可以隨便揉捏的誤解?”
許是覺得不夠發泄胸口的怒意,他又道,“想結婚你讓你那個能在民政局翻天的閨蜜偷偷辦,想離婚便打份離婚協議書給我,你是覺得我脾氣太好,任由你跟你朋友胡來是嗎?”
當初訂婚宴上逼迫他,他表情都沒現在這麼冷。下頜線緊繃著,襯得他的臉龐深邃冷漠,那雙幽深的眸內,黑漆漆的,蘊著強烈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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