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一個消瘦的小身影偷偷進入房間。
周昊悄悄地走到季善身旁,他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季善的袖口。
“小嬸嬸。”
季善僵硬地看向周昊,眼睛裡沒有往日的柔和,她淡淡道,“走錯房間了?”
周昊扁著嘴,哇得一聲就哭了,他的小手緩緩挪到季善的掌心裡,搖曳季善的手,“小嬸嬸,你彆生氣,你看看昊昊。昊昊從來不想傷害弟弟,昊昊要做弟弟的大哥哥。”
季善將手抽出來。目光所及,周昊的小臉都瘦脫相了,臉頰的骨頭都凸顯出來了。黑漆漆的眼珠子外裹著一層水霧,看向她時,滿滿的哀求。
季善的心,忽然紮了一下。一股濃烈的心疼席卷而來,她明明該恨這個孩子的,不是他,她的寶貝又怎麼可能躺在床上始終不醒?強壓下心頭刺痛,季善彆開臉,“彆讓你家人擔心,回去吧。”
周昊把手又塞回去,哭著哀求,“小嬸嬸,我不治病了,你彆趕我走。小嬸嬸,我不治病,我保護弟弟,我不走。”
季善強硬收回手,她恨透自己這副白蓮花的惡心模樣,厲聲,“走!”
“嗷——”而此時,病房裡忽然爆發出一陣哭聲。哭聲從起初極小的聲音,變得尖細。
季善眼睛亮了,她猛然轉過身,“小寶!”
病床上的小寶蹬著腿,雙手在空中飛舞,嗚嗚哭個不停。
若在昨天,小家夥一哭,季善定然心焦。今晚,聽到兒子的哭聲,卻如聽天籟。
季善將小寶抱在懷裡,時而哭時而笑。
周昊乖乖地站在病房外頭,他眼睛裡光芒暗淡,扁著嘴,想哭又不敢哭。他聽奶奶說,有好消息的時候不能哭,要多笑一笑。弟弟醒了,他要使勁笑。
……
周景川趕往溫哥華,飛機落地後,他便與多年未見的老友碰了麵,並未寒暄多久,周景川便去了能與周昊骨髓匹配的那人家中。
講好條件後,周景川鬆了口氣。約定好時間,周景川便離開。
剛到賓館,準備與季善視頻,老友那邊來了消息,竟然告訴他,匹配結果出現失誤。
周景川尚未從這種落差中抽離出來,季善那邊發生的事情也如數彙報到他耳中。
周景川雙眸眯成一條細縫,他攥住拳頭,卻依舊控製不住發顫的手。
他給季善打電話,那邊卻始終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周景川衝出賓館,連行李都沒帶,開車直逼機場。期間,他聯係了溫褚揚,讓他暫時先帶季善出院。而他,立即訂機票,但屋漏偏逢連夜雨,通過臨城的最後一班航班在誤機了。
“老周,我剛才去醫院,小嫂子早晨就辦理了出院。剛才我讓宋佳琪聯係了,聯係不上。”
周景川站在落地窗前,外頭夜幕漫天的黑,壓得他喘不過氣。
刀刻般立挺的臉上無比冷冽,眸子裡驟然間不著了紅血絲,他極力壓製住胸口亂竄的擔憂和恐慌,冷聲說,“讓人來接我,私人飛機,儘快!”
……
季善一早起來,就辦理了出院。她給小寶做好保溫工作,就離開了。
那家醫院,太危險。季善的心還沒那麼大,依舊住下去。
在考察新醫院之前,季善暫時帶兒子去了她自己的小家。
來之前,她便讓家政清理過了,一進屋,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
小家夥今天活潑不少,季善七上八下的心也算是沉了沉。她給小寶喂了奶,哄睡他之後,季善這才拿出手機。
她目光冷沉,冷靜地打開微博。
私信裡依舊好多消息,都是白子顏粉的汙言穢語。
季善握住拳頭,打開。
將所有的臟話都截了圖,保存下來。
她從來不是有仇不報的人,更何況,這次他們動了她的兒子!
她在網上,直接爆料白子顏的真實身份。
一個做大嫂的,與小叔子炒作。還在微博上公然示愛小叔子,被小叔子重重打臉,她倒想看看,這是否足夠將白子顏落下落下神壇,毀掉她的事業!
季善將文案編輯好,時間線理順,確保萬無一失,她發布。並買了好幾家大V營銷號。
唐蘊這個名字本就是流量,更何況前陣子她還被周氏集團全網打臉,她現在的流量很大。
季善簡單操作一番,唐蘊白子顏的詞條就成功登頂,沒過多久,唐蘊白蓮花,唐蘊小三的詞條紛紛上榜。季善冷笑,她想,白子顏究竟在自信什麼,她憑什麼以為她不會將她的真實身份爆出來?
她以為她季善也像她一樣,心裡一心一意想著周家的名聲?將周家當護身符,當靠山?季善眯起雙眼,想起那天陳溫瀾給她下藥,抱走兒子,想要強行抽取兒子脊髓的模樣,季善便覺得惡寒。
一個一個,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不急,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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