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真相大白
陳溫瀾腳下一軟,“什……什麼……”
趙姨攙扶住她,“太太,您小心點。”
周炳坤表情還算冷靜,但眉宇間蹙成川字。
周蕊抱著胳膊,一雙桃花眼上挑,像是個看戲的局外人,看似諸事與她無關,實則眼中冷意已顯。她伸出手,朝周昊招招手,“昊昊,過來,帶你出去玩。”
屋子裡,季善瞳孔鎖緊,巴掌大臉頰上晃過不敢置信。
她推開周景川,向白子顏靠近幾分,“你說……什麼……”目光筆直,定定地落在白子顏臉上。
白子顏見周蕊離開,方才提起的心緩緩落了下來。她眼中一點的顧忌也沒有,逼灼地回望季善,“我說什麼,還不夠清楚嗎?你媽媽婚內出軌,勾搭我丈夫,被輿論逼迫走投無路,自己跳樓自殺了。而她死了也不肯安生,不知早就買通了什麼人,把我準備跟我丈夫受精的卵子換成了她早年存下的卵子,讓我成為孕母,生下周昊這個孽種!聽明白了嗎!”
季善臉色發白,麵部肌肉繃得發緊。她發狠地攥住白子顏的衣領,“你憑什麼汙蔑我媽媽,你算計我,算計我兒子還不夠,你還想汙蔑我媽媽!”
白子顏自從上次跟周蕊針鋒相對之後,就偷偷再去測試了周昊的DNA,不僅如此,盛遠今天中午剛給了她,周昊和季善的DNA匹配程度結果。
反手將季善拂開,白子顏找出那份測驗表,白紙黑字亮在季善麵前,“看到了嗎?周昊是你弟弟,你媽媽卵子跟我丈夫,你丈夫大哥結合生下來的孽種!”白子顏笑得癲狂,“季善,你媽媽勾引我丈夫,害他出車禍,你怎麼好意思將一個惡毒如此的小三當聖母去尊敬?”
季善雙手握拳,不斷地顫抖著,“不可能!”她搖頭,眼神異常堅定,“不可能!”她的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典雅的女人,外公教育出眾三觀端正,如果媽媽做了這種事情,外公又怎麼可能含恨而終?季善被刺激到最敏感的神經,她一遍遍否定,“不可能!”
周景川將外套披在季善肩頭,聲音粗糲又質感,“我知道,季善,你冷靜一點。”尚在月子裡的人,情緒這麼激動,對身子不會好。
耳畔皆是周景川的嗓音,季善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她側身,看向周景川,“我媽媽不可能做這種事,你相信我嗎?”
季善抿了抿唇,她仰著頭,眼眶裡的光異常清晰。
周景川胸口驀地一疼,曾經光鮮又肆意的季善,越走越遠。
“相信你?憑什麼相信你!”陳溫瀾衝了過來,她站在季善麵前,眼眶發紅,臉色也白得冷僵,“原來當初那個害我兒子的賤婦就是你媽,原來賤人生下的女兒也是賤人!你媽勾搭我大兒子,現在你又來勾引景川,你這個小賤人!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碎!”
季善腦子疼到要炸掉,心臟處有無數隻螞蟻在叮咬。母親早已入土為安,卻被人如此誣陷,無異於鞭撻屍骨,季善身形虛晃,仿佛被推一下,就會倒在地上。
“閉嘴,閉嘴!”季善衝上前,“你罵我媽媽,我撕了你的嘴!”
陳溫瀾經曆了丈夫出軌,最愛的兒子死亡,曾經名媛的高貴模樣早被時光消磨得蕩然無存,此時她身上隻剩下對生活的怨氣,多年的拜佛生涯根本無法洗滌她早已淩亂的內心。
在季善麵前,她將她最粗鄙的一麵暴露無遺,等著周景川,陳溫瀾指著季善,厲聲吼道,“你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好老婆,她要撕爛我的嘴!還有周景川,你要清楚,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你哥哥給你的,這個女人的母親擾亂你大哥的人生軌跡,害你大哥出車禍,這是你的敵人!”
周景川眯起眼睛,“您夠了!”他眼光極冷,“憑借白子顏一人之言,你能評判出什麼!”
陳溫瀾被周景川吼得怔了怔,旋即,她掏出手機,像是瘋了一樣,飛快地找出一張照片,先是給周景川看了一眼,然後亮在季善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你媽媽!怪不得,怪不得當初我覺得你跟這個賤人很像,原來就是你媽!原來你媽竟然是季家季遠航的原配,這麼多年都沒人知道你媽這個賤人的身份,可見她多高的手段!”
季善被陳溫瀾眼前照片刺痛了眼睛,照片裡的女人跟媽媽一模一樣,可季善覺得這不是她的媽媽,她的媽媽溫婉高貴,而這個人滿臉都是媚態,“不是,這不是我媽媽!這不是!”
季善看向陳溫瀾白子顏,最後側身看了一眼周炳坤,他們都好冷漠,都像是在看仇人一樣看著她。
像是攥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季善抓住周景川的手腕,她搖頭,“不是,不是,你相信我一下,就一下。”季善伸出一根手指,眼神波動,夾雜一點哀求,“就一次。”
周景川反握住季善的手,他沉聲,“冷靜一點,你是獨立的個體,我相信你。”
季善迅速抽出手,她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眼淚吧嗒一下掉在地上,“你不相信我媽媽,你也不相信她!”
周景川扣住季善的肩膀,啞聲說,“季善,你冷靜一點。我們查,查一查這件事,好不好?嶽母如果是清白的,我不會讓侮辱她的人好過,你冷靜一點。”季善的癲狂周景川看在眼中,現在的她,神經衰弱,像是一個走投無路又不肯放棄的玻璃娃娃,再遭受任何一點刺激,就要碎掉了。
他胸腔被什麼東西用力一撞,從未有哪一刻,他如何後悔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低下頭,跟季善目光對在一起,他又加了一句,“我信你,就信嶽母,但我們需要證據。”
“不用查了,我可以作證,照片裡的人就是你媽媽,季善。”
一道粗嘎的聲音插入進來。季遠航跟顧敏一起走入病房。
周炳坤:“我想,沒有人比季先生更能作證。”
季遠航一身普通的便裝,比年前憔悴不少,他說,“當年,你媽媽出軌,我才跟她關係破裂的。善善,這麼多年爸爸沒告訴你,實在抱歉。我知道,你媽媽在你心中地位尊重,但她婚內出軌勾引比她小十多歲的周大少,確實是真相。”顧敏矯揉造作地抹去眼淚,附和說,“是啊,老季其實根本沒想把我帶回家,是因為你媽媽出軌,他傷透了心,所以才……”
萬般言論,撲擁而來。
季善身形虛晃。
周景川攥住她的手腕,“季善。”
季善拂開,她強行忍著。
陳溫瀾哭得更厲害,“我的兒!”
季善身子搖搖晃晃,但如此重壓下,她腦子裡卻閃過一道光。
“不是!”她驟然睜開眼,環視四周的魑魅魍魎,篤定說,“如果真的是我的母親,你們不可能讓周景川娶季家的孩子!彆說你們周家差不出勾引你們兒子的人是誰,不可能!”
季善腦子裡有道很清晰的線,想通什麼後,她猛地攥住手掌,大口大口喘息著,“正是因為你們知道季家的夫人是誰,所以你們才選擇讓周景川娶季家的孩子。”季善兀自點點頭,“不是我媽媽做了什麼齷齪事,是你們對不起我媽媽!”
白子顏以及周炳坤,連帶季遠航夫妻,眼神都有一絲微不可見的閃躲。
唯獨陳溫瀾皺緊眉頭,“你又狡辯什麼!”
“狡辯?”此時,周蕊抱著胳膊從屋內推門而入,她眼神冰冷地環視一圈,最終走到季善麵前,目視季善,一字一頓地告訴季善,“孩子,你媽媽沒白疼你。”
頃刻,季善淚如雨下。
她再也站不住,腳下一軟,跌在身後的沙發上。
周景川試圖上前攙扶起季善,被周蕊擋開。周蕊冷然地同他說,“你們周家害死她母親,你一個殺母仇人的孩子有什麼資格再碰她?”
周景川臉色一變。周蕊等這一天等了十年,她現在血液狂熱奔騰。
她笑得妖媚,抱著胳膊又看著季善,同季善說,“姨媽一件件說給你聽。”
周炳坤臉色大變,“周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