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自以為所有的行為都是悄然無聲的,殊不知,周景川早在家裡安裝了攝像頭,所有的一舉一動都無法逃脫他的視線,看到季善不舍的模樣,周景川眸色越發幽深。
季善在書房裡呆了好長的時間,她想離開,但考慮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在周景川的書房呆著,她沒舍得出去。
恰好屋子裡有酒。季善就打開了一瓶。
……
季善的酒量……
周景川無奈揉了揉眉頭。
意料之中,季善喝了一杯,就醉了。
隔著冰冷的屏幕,周景川都能撇到季善熏紅的臉頰。
周景川將監控關掉,起身從客房出去,去了書房。
季善喝醉酒,就是徹徹底底的沒有喝醉,倒在沙發上就睡。
周景川躬身攔住季善的腰肢,將醉鬼抱起來。
一醉解千愁,這句話是在理的。
季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周景川放大的臉,她隻是懵懵地看了周景川一眼,“周老師……”
懷裡的小姑娘仰著頭,貝齒咬住嘴唇,眼睛一下下眨巴著,睫毛跟著撲靈撲靈地顫動,嬌憨的小模樣配上紅撲撲的臉,再加上她軟綿綿,就像曾經撒嬌時的聲音,對周景川來說是個美妙的折磨。
周景川嗓音低沉泛著柔軟,“恩?”
季善以為是在夢裡,夢裡,不是現實,她全屏自己的心去行動,勾住周景川的脖子,她的臉貼著周景川的脖頸,“你這幾天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回來?”
周景川眼神危險,“季善,老實點。”那雙手磨蹭他的胸口,像是導火索,專門引燃他的火。
季善坐在床上,繃著臉,凶巴巴的,“你是不是被小妖精勾搭了?”
周景川一本正經地給她拖到外套換睡衣,聽聞這句話,哼了一聲,“亂扣帽子。”
“小月嫂就喜歡你呢,你還把喜歡你的人帶回家,哪裡亂扣帽子?”季善被塞到被子裡,委屈巴巴地盯著周景川。
周景川心軟她心底最深處的吃醋,揉揉她的長發,磁聲說,“快睡,明天你就看不到那個人了。”
季善浮誇地張嘴,“哇,周老師你太好了。”她紅著小臉,爬起來,直接親在周景川的臉上,然後,縮起來,抱著被子睡覺。
溫溫的軟軟的觸感仍舊停留在臉頰,周景川深邃的瞳眸中閃過笑意。他坐在季善的床邊,眼神寵溺,一瞬不瞬地盯著季善。
這麼和諧這麼軟綿綿愛撒嬌的季善,他真的許久未曾見過。
就這樣靜靜地陪著季善,等她睡著,周景川將床頭的暖燈關掉。剛關上,聽到季善小聲囈語。
周景川湊過去,就聽——
“對不起。”
“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在跟誰說,周景川自是知道。
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周景川撩動薄唇,小聲對季善說,“不怪你。”
“如果對我的愧疚,不能讓你真正快樂,那就暫時不要想著我。好好出國深造,變成你想要變成的模樣,回來我追你。”
他聲音很小很小,說完後,徑自一笑,給季善將衣服往上拉了拉,起身離開房間。
門關上那一刻,季善眼角落下一滴眼淚。
她緩緩睜開眼。
大概在淩晨三點,季善思考了一個小時,將所有的想法都推翻,重新換了一條路。她閉上眼睛,眼前虛幻出媽媽的模樣,她默默說,媽媽,如果我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那以後他追我,我可不可以答應他?i可不可以原諒我,讓我跟他在一起?
沒人會回答,但季善的決定真真切切的定下了。
……
一晚上的時間擦肩而過。
季善吐了一口氣,早晨起得比較早,她帶著兩個孩子在餐桌吃飯。表情肅穆,依舊是冷著臉,她強迫自己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忘掉。
女傭月嫂都是剛來的一批,而且最近季善的情緒又很不對,特彆是昨天周景川為了季善對付驅趕了小月嫂之後,傭人對季善都很害怕。
季善照顧孩子吃飯,沒人敢主動湊過來。
喂飽兩個孩子,季善一手抱著小寶,另一手牽著周昊,直接超門口走。一名女傭想起之前周景川嚴格要求的,立即上去攔著季善,“夫人……”
季善擰緊眉頭,臉色低沉,“我現在帶著兩個孩子在花園裡走一走,也不行了?”
“讓開!”
女傭麵帶糾結,“夫……”
“怎麼,你也知道我是夫人?”季善咄咄逼人,眼神冷涼,看得女傭頭皮發麻,想到這裡的保鏢特彆多,女傭隻能給季善讓路。等季善出了門口,她跟在身後。
春天已到,外頭的光明媚動人,連呼吸都充滿青嫩草叢的味道。
季善的雙眸逐漸變得清澈,她嘴角含笑。
宋佳琪喊來了顧之衡,顧之衡的車技是少有的,看到顧之衡,季善的心算是徹底安穩。
車子“噌”得一聲停在麵前,迅速的,車門被打開。“快,善善。”宋佳琪打開車門,將周昊牽上來,之後去抓季善的手腕,想要將季善拽上來。
季善餘光掃到身後匆匆趕來的女傭和保鏢,她心跳加速,立即抬腳,上車。
但僅僅隻上了一雙腿,接著,她的手腕就被箍住了。
手腕上的那雙手很熱,像是烙鐵,貼在季善的肌膚上,季善感受到灼傷刺痛。
季善的心卡在嗓子眼裡,經過昨晚,她知道周景川一定會放她走。她依舊匆匆離開,是因為不想聽周景川說那些違心的話。
所謂‘如果我的感情讓你不快樂,那就暫時不要想著我’不就是想要說些刺激人的話,讓她摒棄感情,不再愧疚,一走了之嗎?這種傷人傷己的腦洞,季善不知道周景川是怎麼想的。但既然被他追上了,季善不打算戳穿他。她的愛不比周景川少,如果能讓周景川覺得她輕輕鬆鬆離開,她不介意陪他演戲。
“去哪兒?”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季善被強行拎下車,她抱住小寶,抿著唇,“你知道的。”
季善知道周景川在演戲,可周景川卻不知季善在演。昨天晚上趴在他胸口囁嚅撒嬌的人又變成如今冷冰冰的模樣,周景川胸口像是被什麼攪動,酸澀、無力。
他強行壓製住胸口的刺痛,扣住季善的手腕,“你走可以,孩子留下。”
季善想做的事情,不適合帶孩子去。不僅是小寶還是周昊,一個也不適合。
季善本來想帶兩個孩子一起過去,但現在,她清醒了。
不能,一個也不能帶。
她忽然改變所選擇的路,自己的命可能都守不住,怎麼保護得了孩子?馬上要跟孩子們分離,季善眼眶裡頓時蒙了一層淚。
周景川要放季善走,但要將孩子留下的決定早就決定好,可見到季善此時眼淚通紅的模樣,周景川抓住季善的手,又重複一遍,“你想走可以,孩子不能跟你。”
他強行從季善手裡奪過孩子,漆黑的重眸內有掙紮,也有一點淺淺的渴望。
而另一方麵,周景川的保鏢也強行將周昊帶下車。
季善咬著唇,深深地看了周景川一眼,下一刻,決絕地上了車。
周景川怔在原地,眼睛裡是一片沉重跟傷痛。
他想了很多很多要讓季善放棄感情無所顧忌離開的話,可現在,儘數都憋在心裡。
原來,季善根本用不著那些話,她可以這麼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一向安靜懂事的小寶嚎啕大哭,他揮舞著手,“麼……媽……”
季善身旁的車窗關上之前,小寶清楚喊著媽媽的聲音恰好落入耳朵裡。
季善心如刀割。
她不敢看,不敢看周景川,不敢看小寶,不敢看周昊。
“快走。”
季善聲音發顫,彆過臉,催促顧之衡,“快。”
許久,等離開後,季善眼眶裡蓄滿眼淚,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宋佳琪無法理解季善,“為什麼不帶小寶跟昊昊走?”
季善搖頭,什麼也不說。這個答案,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不管是誰,隻要有人知道她接下來究竟去往什麼地方,都會阻止。
她不能讓人知道的。
她要做好事,利用專業去積善行德,去乞求媽媽的原諒。然後,光明正大的坦然的回歸家庭。
車子一路前行,抵達機場。
季善下了車,跟宋佳琪兩個人告彆,去登機。
隻是沒人知道,季善並沒有乘坐前來國的航班,她改了同一時間,前往非洲的機票。
而季善並不知道,眾人以為,她應該乘坐的那輛去往來國的航班在飛行途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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