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渾身上下都充滿疲憊。
她隻想倒在床上就睡覺,但換了鞋,她發現房間裡還有彆的人在。
季善一抬頭,“佳琪?”
宋佳琪瘦了,看起來大概隻有九十五斤左右,臉上的嬰兒肥也褪去了,三年前的形象蕩然無存,季善認起來,還覺得有點陌生。
“對啊,是我。”宋佳琪回答。季善暫時收起剛才心尖的刺痛,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好看到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是啊,您能認出我,我自己都覺得驚奇了呢。”宋佳琪笑了笑,語氣裡的嘲諷清晰到不再分毫遮斂。
季善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血液似乎也跟著凝滯。她怔怔地望著宋佳琪,連忙伸手扣住其手腕,“佳琪,我錯了,你聽我解釋……”
“您哪裡有錯?”宋佳琪甩開季善的手,她臉上充滿譏諷,嘴角也撩起一抹諷刺的笑,看著季善,她涼薄地說,“應該是我謝謝您,謝謝您刺激我,我才能成功減肥啊。”
季善不斷地搖頭,她的眼淚也跟著往下掉,“不是啊,我給你發過消息的,我有……”
“夠了!”宋佳琪厲聲打斷季善的話,她再次拂開季善扯住她手腕的手,“發過,那消息在哪裡?季善,你憑什麼這麼欺騙我?夠了,都已經夠了,我們之間到此為止。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咱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你不在乎我們這段感情,我何必牽腸掛肚放在心上。”
這一段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季善身形虛晃,但還是隱忍著,小跑著去追宋佳琪。
“佳琪,我跟你發過的,你相信我。”她不依不饒地抓住宋佳琪的手腕,“我媽媽被周家人害死的,我沒辦法了。罪魁禍首死了,可周炳坤也參與了這件事,周景川是無辜,可哪有誰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的,我沒辦法的佳琪。”
宋佳琪的眼淚緩緩往下掉,可這三年來,她提心吊膽,她做不到這麼原諒一個人。
那是她去送她離開的,離開之後上了飛機,人就沒了。季善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堪比親人,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天翻地覆的毀滅。
強行收回手,宋佳琪仰起頭將眼淚收回去,她說,“季善,你就是個懦夫,你把所有人都留在這裡受苦受折磨,憑什麼標榜成大善人的樣子重新回來?你這個人心是涼的,愛情友情你都沒有真正去在乎。既然如此,索性到此為止吧。你放周景川一條生路,放我們這群朋友一條生路。”
季善眼睜睜看著宋佳琪離開,她想追上去,可腳下沉得像是掛了秤砣,她走不動了。
站了好久,目視宋佳琪離開,季善才回了屋。
一進屋,關上門後,她的懦弱便全部暴露出來。
坐在地板上,她圈著膝蓋,睜著眼,無望地凝視著地麵。
她什麼都沒有了。
季善掉不下眼淚,隻覺得自己很難受。
她想起小時候媽媽外公和小舅舅,如今媽媽外公都走了,小舅舅冥頑不靈,她的親情沒了。
友情愛情,也都沒了。
周景川有了新人,兩個孩子有了媽媽或者姐姐的替代品。宋佳琪跟她徹底決絕地斷開,她在乎的東西,老天爺總有辦法給她奪走。
可她做錯什麼了?季善想不明白,如果不是之前提前聽到,周景川也會將她送走,他當時的話猶在耳畔,其中的愛雖然壓抑,卻聽得清晰,可為什麼現在他就另娶了?去了非洲,她害怕宋佳琪擔心,也曾給她發過郵箱的……
到底發沒發?季善腦子裡很亂,她抱著頭,反複思考,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記得,小舅舅是唯一的知情人,可為什麼剛才會解釋說給佳琪發過郵件?
“嗡——”
手機響了很久,季善好一會兒才打開手機。
是條短信。——還有我,華國不好,就回來,我棄惡揚善,怎麼樣。
季善臉色冷硬,想到那張惡心人的臉,發了個“滾”字後,將手機卡摳出來,從中間拗斷,扔進垃圾桶。
……
生活再苦,也是要照常過的。
季善早晨起來,洗漱過後,她化了淡妝。
遮住眼眶下的黑眼圈,按照之前的約定去了醫院。
與季善接洽的是心外的主任。
“小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老文的關門弟子這個名頭也足夠讓人放心,你好好乾,醫院該給你的,通通都會給你的。”主任是位女士,大概五十來歲,麵目慈善。
季善笑著點頭,“陳主任,我會的。”陳主任滿意地笑著,正想說什麼,她接了一個電話,表情逐漸變得肅穆,最終她說了聲,“行。”
掛了電話,她跟季善說,“小善啊,醫院有批器材需要重新更換,醫院拉了投資,現在還要談。但今天晚上我家裡有點事,你替我去了吧。”
季善沒辦法,隻能應下來。但如果她知道對方是周景川,她寧願得罪上司也不會出現。
應酬一大半,馬上要成了,周景川推門,從外頭進來。偏偏此時,有個不要臉的肥膩男給季善添酒,“季醫生,跟我喝了這一杯,這事兒就成。”
肥膩男勾著手,眼神變得渾濁,很顯然,想玩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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