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一道細碎的聲音,季善一怔,偏過頭,就看到身旁的海岩上蹲著一個小小的身子。
季善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性子,著實是因為這個側臉有點熟悉。
很像……
陳然冉。
季善擰了擰眉,她吸了口氣,將臉上的眼淚擦去,啞聲開口,“表妹?”
蹲在海岩上的身影一顫,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立馬站起身就要跑。
季善眼疾手快,立即抓住女人的手腕,“陳然冉。”她喊。
這時,女人才扭頭看她。
恰好是路燈下,季善能看得清對方的模樣。
竟然,的確是陳然冉。
“你……你認識我……”女人臉色不健康的蒼白,嘴唇張張合合不斷顫抖,依稀還能聽到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你是陳然冉嗎?”季善定定地凝視著女人,又問了一遍。
女人小心翼翼地點點頭,“你……你是誰……你是盛遠……派來,派來抓我的嗎?”
可見,麵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陳然冉,家裡那個麵容僵硬不自然的女人,並非是陳然冉。不是陳然冉,那會是誰?
起初,季善會猜測家裡假冒的陳然冉是誰,但聽到盛遠的名字,她頓時一怔。
盛遠這個名字,向來是跟白子顏捆綁在一起的。
季善盯著陳然冉,頃刻間,腦子裡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我是季善,周景川的妻子。照理說,是你的表嫂。”季善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陳然冉的肩膀上,試圖溫暖一下她冰冷的手。“你可以相信我。”季善從包裡找出一頂帽子,迅速扣在陳然冉的頭上,“不過你暫時我不能帶你回去,因為現在有一個假的陳然冉存在,並不安全,你出麵反而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可能會被人陷害。”
陳然冉猛地握住季善的手,她不斷顫抖,“你幫幫我,表嫂你幫幫我吧。我不想回去了,盛遠是個變態,我不想回去了。”
昏暗的燈光下,季善看到陳然冉落下的眼淚,與此同時,也看到陳然冉脖子上被男人弄出來的青紫痕跡。
季善咬了咬牙,反握住陳然冉的手,“走吧。”
季善帶陳然冉去了她之前住的小家,賓館她不放心,會登記身份證,若是被有心人找到,陳然冉一個人對付不了。她這裡,隱蔽。並且,早些年她就已經安裝了監控,會安全一點。
“你暫時住這裡,回去我跟你表哥說,你不用害怕,很快就會帶你回你的家。明天,我會派保姆過來照顧你。”
交代完,季善關上門。
匆匆忙忙小跑著去攔了一輛車。
想到家裡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子顏,季善後背上湧起冷汗。
“師傅,麻煩能快一點嗎?”
季善雙手交握,反複吸氣吐氣。
不過時也命也,她再著急也沒用,很不巧,路上堵車了。
……
棠廊。
周景川接到季善今晚要夜班的消息後,便去了書房。
大概晚上八點左右,他從書房出來,去嬰兒房看了看兩個孩子。兩個小家夥睡得香甜,周景川默默退了出來。
他有些口渴,下樓去倒了一杯水。
‘陳然冉’確定周景川喝了水之後,她將房門關閉。去了廁所,打開視頻通話,聯係上了梁子卿。
視頻裡,梁子卿臉上泛白,額頭上布匝著細汗。他擰眉,捂住胸口大口喘息。
“有事?”
‘陳然冉’說,“梁先生,我已經給周景川下了藥了,估計十來分鐘就會發揮藥效。”
梁子卿好一會兒才喘勻氣,“知道了,錄個視頻,然後發給我。”之後,他連看都不曾看‘陳然冉’一眼,斷開了連線。
‘陳然冉’咬著牙,對季善的恨意更深了一層。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身邊兩個優秀的男人都對季善感興趣。梁子卿甚至為了季善布局了三年,把她整了容安排在周景川身邊。
當然,整容重新回到周景川身邊,她求之不得。
那將近三年的時間,她雖然沒得到周景川的青睞,但能呆在她身邊,她也能滿足,偏偏,這個時候季善回來了。
用力握住手機,‘陳然冉’眼神一凜。
這一次,她一定要讓季善和周景川分開。
她要重新得到周景川。
迅速洗了澡,‘陳然冉’換了一套性感的睡衣,做了臉,又噴了香水,她嘴角一條,自信地昂起下巴,推開浴室的門,上了樓。
恰逢這時周昊下來找水喝,看到穿成這個樣子的‘陳然冉’,他輕輕咬了咬嘴唇,立馬向前擋住她的路,“你要作什麼、”
周昊在學校聽說過很多狐狸精勾引男人的說法,小嬸嬸今天晚上不在家,這個人就穿成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想要勾引小叔叔。
之前並不排斥這個小姨,但是,沒有彆的女人比小嬸嬸更好。任何想要站在小嬸嬸對麵的女人,都是他的敵人。
瞪大眼睛,周昊:“不準過去。”
‘陳然冉’凝視著周昊,瞥見他臉上的嚴肅和對季善的擁護,她狠狠地扣住周昊的手臂,蹲下身子,她盯著周昊,“怎麼,你認不出生你的親媽是誰了嗎?”
‘陳然冉’終於暴露出屬於白子顏的本性,她像之前虐待周昊一樣,尖尖的指甲掐住周昊的白嫩嫩的手臂。
周昊被嚇得小小的身體不停地顫抖,“你……你不是……你不是……”周昊固然年紀小,可曾經的陰影始終都存在於他的腦海中,再次被勾起來,他不禁發顫。
白子顏站起身,把人推開。哼了一聲,直接打開主臥的門。然後,在裡麵鎖住。
屋外,周子謙聽到聲音也醒了,看到哥哥蹲在地上發抖的樣子,他嚇壞了,像個小孩子一樣掉眼淚,“哥哥,哥哥誰欺負你?”
周昊眼睛裡的恐慌尚未褪去,但周子謙的到來能讓他沒有那麼怕。
握住周子謙的手,他說,“給小嬸嬸打電話,說那個小姨不是好人。”
……
周景川喝過水後沒多久,身體便產生了燥熱。
按住眉頭,他眼神裡閃過一抹冷厲。
他倒是沒想到,陳然冉居然敢在水裡下東西。
身體裡翻騰著熱浪,周景川臉色僵硬,立即去了浴室。這就導致他根本沒聽到外頭周昊和‘陳然冉’的爭執。
涼水衝刷下,周景川勉強能維持清醒,但藥性著實太烈,周景川隻覺得越來越脹痛。
而就在這時,浴室的門把手被輕輕旋動。
周景川眼底浮現殺意,他猛地抽過浴袍,裹住身體。
等門打開的那一刻,直接扼住了來人的脖子。
刺鼻的香水味令人作嘔。
單憑氣息,周景川就能確定並不是他的女人。
手上的力度更加重,他直接扼住‘陳然冉’的脖子,把人推出浴室。
“表哥,我知道你很難受。我幫幫你,好嗎?”這種藥有多麼烈性,白子顏當然知道,她現在隻需要搔首弄姿,周景川一定受不了,一定會撲過來。
想到一會兒要在季善的婚床上做那種事兒,白子顏胸口激蕩,身下湧起一股熱流。
癡狂地盯著周景川性感的喉結,目光向下蔓延到周景川浴袍下的蜜色身材,白子顏仿佛回到了跟周景川大學戀愛的時候,那時候,她跟周景川還那麼恩愛。
“景川,要了我,你也不會受罪,不好嗎?”事到如今,白子顏壓根沒有必要再偽裝成陳然冉,隻要今天跟周景川上了床,季善跟周景川一定會分手,她再死皮賴臉賴著他,一定會重新回到之前恩愛的時光。
可她全然忘記了,周景川曾經的遭遇。
沉浸在曼妙的想象中,白子顏早已沒有了三年前的聰明。
季善堵了一路,終於到了家門口,季善直接給司機塞了一張紅票便衝了下去。三兩步上樓,季善一愣,恰好看到兩個小家夥抱在一起哭。
季善的心,像是被錘了砸了一下。
“怎麼了?”保姆呢?周景川呢?人都哪裡去了!季善緊緊皺著眉頭。
周子謙撲到季善懷裡,他哭著,“為什麼不接電話,哥哥被欺負了,那個壞女人欺負哥哥,還要搶走爸爸,媽媽你趕走她。”
季善暫時沒有心思去在意兒子第一聲‘媽媽’,她猛地站起身,開始開門。
一扭,扭不動。
季善匆匆拿出鑰匙。
打開房門,她就看到周景川臉部緊繃,額頭上掛著細碎的汗,顯然,就是中了不乾淨藥物的模樣。見他艱難地伸手扼住白子顏的脖子,而那個偽裝成陳然冉的白子顏,笑起來,眼睛裡帶著魅色。季善胸口的怒火直接衝上了頭頂。
白子顏。
害死她的母親,虐待她的弟弟,給她的丈夫下藥勾引她的丈夫。
真是好樣的。
這一次,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
白子顏也沒料到季善會回來,梁子卿明明告訴她,季善不會回來的,怎麼回事?
季善用力攥住拳頭,她三兩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白子顏的頭發,“白子顏,你膽子不小。”季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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