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讓蘇明妝在國公府老老實實待上一年,一年之期一到就和離?
人的陋習,是遺忘。
從前蘇明妝再怎麽刁蠻任性,隻要後期變好,人們便會逐漸淡忘她從前行徑,
再配上蘇明妝那副容貌,想來,會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她被輕薄。
該死!她為什麽要長那張臉?
念及此,裴今宴憤怒地抓起一壺酒,往嘴裡倒。
一旁霍躍欲言又止,最後摸了摸鼻尖,沒吭聲,也陪著喝了一杯。
當然,裴今宴是用壺喝,霍躍是用杯。
裴今宴就這樣一口氣灌了三壺酒,才勉強發泄掉心中鬱結——他這麽鬱悶,也是恨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多看她的臉?
後來為什麽又要救她?
救她時為什麽沒表現得驚豔?為什麽要激發她的鬥誌?
一旁霍躍終於忍不住了,問道,「話說,你今天這麼喝酒是不是因為……她?」
「以後彆在我麵前提女人!」裴今宴直接吼了過去。
「啊?哦……好。」霍躍縮了縮脖子,看來確實是蘇明妝,嗨,這事兒……
蘇明妝有美貌丶沒名聲。
而裴今宴呢?不好女色,偏偏在意名聲!
你說說,那個蘇明妝就不能學學田忌賽馬,用自己長項搏對方短項,找個喜歡容貌不在乎名聲的?
恰恰相反,非用自己短項搏對方長項,找個不在乎容貌,隻在乎名聲的,這樣日子能好就怪了!
哎,孽緣啊!真是孽緣啊!
這邊單身漢正充當姻緣大師指點春秋時,那邊裴今宴又灌了兩壺酒後,像做下什麽決定一般,猛地將酒壺摔在桌上,「對呀!我之前怎麽沒想到?不是想交易嗎,我讓她維持原狀,否則不予交易!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現在才想明白?」
霍躍被嚇了一跳,急忙看向好友,「什麽玩意?交易?你和誰交易?」
想到辦法的裴今宴心情大好,對著好友綻放笑顏,「好兄弟,今天多虧了你!大恩不言謝!」
「????」霍躍都懵了,「不是,什麽跟什麽?我乾什麽了?」
「怎麽樣,你還想喝嗎?我陪你喝酒!」
「你有病吧?大半夜的誰想喝酒?明天還得當差呢!」
「好,那我們回家。」裴今宴高興地站了起來,對著小酒館一旁的小房間門口喊道,「掌櫃,結帳。」
在小房間都睡了一覺的掌櫃急忙爬了起來,笑臉相迎,「來了客官!客官包下酒館丶喝了三缸酒,外加打碎了兩個酒壺三個酒杯,再加上菜,一共是一十一兩三錢。收客官一十一兩就好。」
霍躍連連搖頭——一十一兩啊,乾點什麽不好?非要大半夜跑來喝酒?還包場的喝,哎。
當然,霍躍知道裴今宴包場是因為還穿著官服,不能當眾飲酒,但其就不能回家換身衣服再說?大不了去買一身衣服也夠了啊。
罷了罷了,人家花銀子,人家是大爺。
一邊想著,霍躍一邊又摸出來一杯酒,喝了下去……不喝白不喝。
裴今宴一掏包,卻發現,裡麵隻有八兩銀子了。
這才想起,他最近銀子花得確實是多了,主要貼補自家買賣太多,怕幾位掌櫃心裡不舒服。
「霍躍,你帶銀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