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心疼地將好友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你聽我的,我們去另一個房間,這房間裡人太多,這裡有今宴,我們交給今宴就好。」
此時,裴今宴已陪著兩名太醫進來,之前在房間裡的大夫們,紛紛起身給太醫們問安。
嚴氏拉著霍薇也走過來,先是和太醫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房間。
同一時間,
雁聲院。
蘇明妝被裴今宴抱回來丶放在床上後,便一動未動。
任由王嬤嬤等人幫她脫了鞋子丶外衣,拆了發髻,蓋上柔軟錦被。
王嬤嬤問是否要安神湯,蘇明妝並未回答,隻是抿緊了唇丶閉了眼,眼淚順著蒼白麵頰慢慢流下。
王嬤嬤又問了幾句,小姐一直不說話,也隻能作罷。
不一會,見小姐睡著了,這才讓習秋在這看著,她帶著雅琴雲舒出了房間,來到院子。
院子中央,桌椅還在。
上麵還放擺著小姐未做完的荷包,以及其他人未做好的繡品,
但之前安寧的氣氛,卻徹底蕩然無存,一片愁雲慘澹。
王嬤嬤看著那桌子,也是委屈上心頭,用帕子壓著眼角,小聲抱怨道,「都什麽事嘛,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怎麽就傳此噩耗?賊老天,見不得人好嗎?為什麽要對小姐這樣?」
雅琴心中卻一直有個疑問,「嬤嬤,奴婢有一個疑惑,實在想不通。」
王嬤嬤擦掉眼角的淚,用濃重的鼻音問,「什麽疑惑?」
「您剛剛說,賊老天為什麽對小姐不好,但……現在受傷的既不是小姐丶也不是小姐的家人丶更不是國公爺,明明是堂少爺受傷,為什麼小姐會這麽痛苦?」
一語點醒夢中人——是啊,堂少爺受傷,小姐為何會痛苦?難道……
王嬤嬤知
曉堂少爺能成功參軍,都是小姐的功勞。其他丫鬟雖然不知,但整日跟著小姐,小姐去了哪丶每天心情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
她們還記得,堂少爺離京前,小姐經常若有所思,好像在冥思苦想什麽難題。
後來小姐回了兩趟娘家,都去了二少爺那,和二少爺在書房不知商量什麽丶聊了很久。緊接著,堂少爺便離京了。
堂少爺一走,小姐便每天都很開心,而後來國公府下人們又傳言,說堂少爺一直想參軍丶不想參加武科舉,如今得償夙願。
有沒有一種可能——堂少爺能成功參軍,是小姐暗中幫的忙。
如今堂少爺受傷,小姐又精神崩潰……難道……難道……
眾人都猜到了什麽,每個人都變了臉色,但她們不敢說!
王嬤嬤甚至忘了哭,她身子抖了抖,之後沉聲道,「你們吩咐下去,雁聲院所有人,這幾日都把嘴閉嚴了,什麽都不許說!」
「是,嬤嬤。」兩人急忙點頭如搗蒜。
……
蘇明妝又做夢了,
還是那個預知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