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能感受到女子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便慚愧地微微側過身,繼續尷尬地低聲道,「最開始你來國公府,我覺得自己這一生算是完了。後來卻發現……你不僅沒我想像的不堪,甚至謙遜大方丶聰明能乾,不僅兩次救母親,救望江樓,還救了國公府。」
說完,自嘲地苦笑兩聲,「反觀我自己,曾自詡委屈受辱,後來竟成了占便宜……那時逐漸有了心理落差。你對國公府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在打我臉。
我也曾想過拒絕你的好意,但……我發現根本拒絕不了,沒了你,我不敢想像國公府會變成什麽樣。我越來越懊惱,認為自己太過自大狂妄,明明僥幸襲得爵位,隻是個毫無作為的廢物一個,卻……嫌棄你,我哪來的臉?」
蘇明妝急忙反駁,「不是……咳咳……咳咳咳咳……」
雖然她這突如其來的發熱沒有疼痛,但連續昏迷,進食喝水也少,喉嚨乾得發癢。
裴今宴顧不上身上有沒有塵土,急忙衝了過去,「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被我氣病了?你打我解解氣?」
蘇明妝捂著口鼻,不讓冷氣繼續刺激喉嚨,「水。」
裴今宴了然,迅速起身去倒水。
還專門把水弄溫了,才拿回來。
蘇明妝接了杯子,慢慢把一杯水喝光,才輕聲道,「裴將軍,你怎麽會是廢物?你不知,自己在京城的名聲有多好。」
裴今宴自嘲,「我應該為此喜悅嗎?因為立了個牌坊?」
蘇明妝一愣,解釋道,「你誤會了,我說的名聲好,不是說你們裴家一夫一妻的習俗,而是你勤奮內斂,從不張揚,所以名聲好。」
裴今宴垂眸,揭開傷疤,「不張揚,是因為窮。」
「?」
裴今宴語調僵硬,「之前,我也跟著京城官家子弟出行,但他們的花銷我承擔不起。所以彆以
為我這人多清高,隻是單純的花不起銀子罷了。」
當然,也有覺得無聊的原因。
但將心比心,如果銀兩充足,哪怕是無聊,他也會跟過去,不讓自己成為異類。
「……」蘇明妝驚——是這樣嗎?京中都盛傳,裴今宴自幼便不與紈絝同流合汙,是勳爵子弟中的一股清流。
甚至許多權貴都以裴今宴做榜樣,來要求自家子女。
「不是……你把這話題帶歪了,我的意思是……你文武雙全。」
裴今宴繼續自嘲,「我不知自己做了什麽,讓外人有這般曲解。文方麵,我看的是母親注釋的四書五經,其他便是幾本兵法,額外並未讀多少書;武方麵,哪個將門子弟都學武,也沒什麽好炫耀。」
「這……」蘇明妝也是一時語噎——被裴今宴這一分析,好像他確實一無是處,但他明明在京城聲名鵲起丶人人讚揚啊。
裴今宴透過窗子半敞的縫隙,看向院中景致,沉沉道,「每次看見優秀的你,我都自卑,甚至病態到天天懷疑你喜歡裴今酌。哪怕你多次否認,我也多次說服自己,卻依舊認為你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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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更完畢。
比失眠更痛苦的病症,是:強迫症!
明明想休息一天,但少更一章,我就渾身難受……
各位姐妹的關心,全部收到,謝謝!會努力調整!
明早七點見!?(′???`)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