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發現了不妥,「你冷不冷?抱歉,我隻想找個清淨之地聊兩句,又想著換個地方散散心,卻忽略了夜晚寒涼。」
裴今宴抬眼看了下房屋,「我們進去說吧。」
蘇明妝搖頭,「我這不是穿著披風嗎?現在還沒入冬,便若受不了溫度,那冬天就不用出門了。」
她看了一眼衣衫單薄的男子,也沒和他廢話,直接讓雅琴去主院,給裴將軍找披風去了。
雅琴答應了一聲,便跑了去。
蘇明妝又看到雲舒,勸雲舒回去。
雲舒不肯,退而求其次,去了老夫人從前的屋子裡避寒。
隨後,蘇明妝和裴今宴兩人,便順著假山小路,登上了涼亭。
登高望遠,憋悶的心情,也能順暢一些。
裴今宴站在涼亭邊緣,向下俯瞰花園景色,想起從前兩人交往的一幕幕,不由得心生愧疚,「……對不起。」
蘇明妝不解地問道,「為何突然道歉?」
裴今宴轉回身,目光複雜地看向她,「從前是我錯怪你了,我沒想到事情竟真是如此,皇上竟然……我心目中的皇上,雖然不算明君,但待人寬厚,實在沒想到……竟會這般陰狠絕情。」
蘇明妝歎了口氣,「從古至今,帝王無情。」
裴今宴語調越發激動,「我知這道理,但我以為皇上最起碼賞罰分明,不會濫殺無辜,不會迫害忠良!蘇學士在翰林院纂書,素來與世無爭,而且蘇家遍布各大書院私塾,為北燕培養那麽多文人才子,既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怎麽能因為一段婚事,就要攻擊這麽端正中立的家族?蘇家在,北燕學子文人便能安定,這道理皇上不了解嗎?」
蘇明妝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沒有武王,也許皇上真會公私分明吧。如果沒有皇上,也許武王也會是個雄才大略的好皇帝,隻可惜,他們同時存在丶互相爭鬥,最終雙雙走火入魔。」
裴今宴苦笑,「我聽說,從前皇上還是太子時,與姚家走得近,卻也不算完全依附。是先皇嫌皇上不如武王,動了換太子之心,所以皇上徹底依附姚家。」
蘇明妝剛想順著這話題說下去,但話到嘴邊,又化成了深深無力。
知道前世今生又如何?體會到皇上和武王的心酸曆程又怎樣?
改變不了蘇家成為兩方爭鬥的犧牲品。
好在,她做了那個夢,可以提前防備。
裴今宴走到蘇明妝麵前,他雙拳逐漸攥緊,麵色赤紅,語調充斥痛苦後悔丶慚愧卑微,「明妝,你實話告訴我,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受了不少委屈?我……真愚蠢,我之前竟以為你對我有私心隱瞞,是我在為你讓步,但如今看來,真正有包容之心的是你。我這般蠢笨,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
蘇明妝沉思片刻,起身拉住他的手。
兩人的手都很冷,卻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因為心情。
「你不要胡思亂想丶妄自菲薄,以後,你會成為戰無不勝的名將戰神。」她鄭重其事道。
裴今宴嚇了一跳,「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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