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擺攤,會不會經常有人搭訕你?”
周徐紡把他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機拿過去:“你要貼哪一種手機膜?”
“最貴的。”貴的她應該能賺多一點。
周徐紡從身後的包包裡找出一張鋼化膜,拆開包裝:“沒有人搭訕。”她專注地忙著自己的事,“很多人都怕我。”
她低著頭,他目光更放肆了些,纏著她看:“為什麼怕你?”
她輕描淡寫的語氣:“說我像鬼。”
她今天又穿了一身黑,戴著漁夫帽,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小半張白得剔透的小臉,臉上總是沒有表情,覆舟唇抿著,顯得冷清又古怪。
江織掃了她一眼,也不知是對誰不滿,總之很不滿,瀲灩的眼神戾了幾分:“誰說你像鬼?”
哪有長得這麼漂亮的鬼。
周徐紡抬起頭,把小台燈照在自己臉上:“我不像鬼嗎?”
黑色漁夫帽底下,巴掌大的小臉被電筒打得刷白刷白。
嗯,他看清了,她眉尾處有一顆很淡的痣,藏在隨意淩亂的頭發裡,小小的,很好看,她眼睫毛很長,密密麻麻的,翹起來像把柔軟的扇子,也很好看。
他看得久了,周徐紡不自在,又把頭低下去。
天已經全黑了,小台燈的光微弱,因為角度問題,落在她臉上明明暗暗的,江織蹲著,稍稍仰著頭,看燈光下的她:“你不是力氣大嗎,誰說你,揍就是了。”
周徐紡垂著眼皮認真地在貼膜:“揍壞了,還要陪錢。”
“你很愛錢?”
“嗯。”她用乾淨的小布擦了擦手機的屏幕,“貼好了,六十塊。”
最貴的居然才六十塊。
江織從錢夾裡掏出一張一百的,放到她手邊上,想碰一下她的手,還是忍住了:“不用找了。”
周徐紡收好錢,一本正經地跟他道了謝,然後拿過來包包,在裡麵掏啊掏。
江織不滿,扯了一下她的漁夫帽,扯歪了才放手:“我都說了,不用找了。”
她頂著個歪帽子,表情有點呆,懵了一小會兒,從包裡掏出來一罐牛奶,連同貼好膜的手機一起推到江織麵前:“送給你。”
好萌。
想摸她的臉。
江織又伸出手去,還沒碰到她,她便往後躲了,眼睫毛一眨一眨。
他沒收回手:“帽子歪了,彆動。”
她就真不動了。
好乖。
更想摸她臉了。
他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將將擦過她的臉,把她歪了的漁夫帽扶正,手背碰到她的頭發,他覺得癢,不自然地縮回來,彆開頭,耳朵紅了:“我、我走了。”
周徐紡帽子下的臉仰起來:“再見。”
她還是那麵不改色的表情。
江織臉發燙,胸口也有點堵,用力捏了捏那牛奶罐,轉身走人。
“江織。”
他立馬回頭。
她的臉被小台燈的光籠著,輪廓變得柔和:“你今天晚上彆出門。”
上一秒還揪著的眉被順毛了,他不輕不重地‘嗯’了聲,眉眼春色關不住地往外跑。
一個新客人過來貼膜,周徐紡又說了一聲再見,就沒有再管江織了。
被晾在路中間的江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