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說:“等我三分鐘。”
“好。”
周徐紡先找了個地方,坐下,掂了掂包裡的重量,這個量,夠判死刑了,這是想弄死她啊。
不多不少,三分鐘。
霜降把定位器查出來了:“定位的服務器在FOR的總部。”她猜測,“應該是有人雇了FOR,故意把我們引到景明路,那裡可能有埋伏。”
不隻有FOR的人,恐怕還有警方的人。周徐紡抬頭看天,嗯,一顆星星都沒有,心情不爽極了:“如果隻是引我過去,沒必要用毒品,把警方也牽扯進來,可能還有彆的目的。”
應該是黃雀在後,一箭雙雕的陷阱。
她心情差到極點了,本來九點要去見江織的,這下恐怕要推遲了,她好想江織啊,不想乾了……
霜降問她的意思:“怎麼辦?”
“得搞清楚啊。”周徐紡還是不喜歡稀裡糊塗,她也不喜歡事端,但是彆人搞她,她也要搞回去,不立威,跑腿人的圈子還怎麼混。
霜降有顧慮:“景明路你不能去,去了就說不清楚了。”
“嗯,我知道。”
周徐紡說完,提著包站起來,走到樓頂的邊兒上,不算高,她縱身一躍,跳下去了,正好,樓下邊拐個角就是一家小型的超市。
店裡麵隻有一個收銀,是個年輕的小哥,小哥臉很方,非常方,像個標準的長方形。長方形小哥正在打遊戲,打得熱火朝天。
周徐紡穿成這樣,他也沒注意,低著頭打他的遊戲,隻說了聲:“要什麼自己拿?”
周徐紡進去,問:“有沒有黑色的背包?”
“左邊第三個架子的最上麵。”
長方形小哥在吃雞,喊隊友補血,剛補完血,一隻戴了黑色手套的手拿了個黑色背包放上來,然後,又拿了幾排AD鈣奶。
小哥暫時放下手機,但眼睛死活不舍得離開手機屏幕,一邊掃碼,一邊瞄手機:“一共一百八十四,現金還是——”掃完,他又拿起手機,終於抬頭看客人了,“Duang!”
手機掉地上了。
遊戲裡的人翻車摔死了。
小哥嚇慘了:“你你你搶搶劫啊!”這包頭包臉的打扮,一般都是搶劫犯,還是那種帶刀帶槍乾大票的。
周徐紡用低沉的嗓音說:“我不搶劫。”她把AD鈣奶裝進包裡,很驚訝的樣子,“你看得到我啊?”
不然呢?
又不是鬼,還能看不見?
‘搶劫犯’問:“你叫什麼?”
要是不答,她會不會掏出一把槍來崩了他?那還是答吧,活著更重要:“王大海。”這一刻,他想大聲呼救,但是他不敢,他怕被滅口。
‘搶劫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然後用那種驚歎的口氣說:“我看你骨骼清奇,命格非同一般啊。”
王大海:“??”
現在的搶劫犯都這麼野嗎?而且,這還是個女搶劫犯!
她說得一本正經,像個嚴肅的衛道士:“彆人都看不到我的,因為我是鬼。”
王大海:“!!”
打劫就打劫啊,乾嘛還裝神弄鬼,你倒是快搶啊,搶了趕緊走啊……
偏偏,她誌不在搶劫,把一顆包的嚴嚴實實的腦袋伸出去,就是一坨黑,那坨黑說:“我是地獄使者,黑無常大人。”
她說完,奇跡發生了。
一眨眼,她就不見了。
又一眨眼,她又出現了。
再一眨眼,她跳到屋頂,頂碎了吊燈。
瞬間,一片漆黑,然後下一秒,她拿出個手電筒,往前一照,被照住了王大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扯開嗓子就撕心裂肺地叫:“鬼啊啊啊啊——”
那隻鬼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手電筒照著王大海方形的臉:“彆叫。”
真的是鬼,活生生的鬼……
王大海捂住嘴,不敢叫了,嚇得快要暈厥了,屁股蹭著地,往後挪,眼淚鼻涕全出來了:“彆彆彆彆過過過來來啊……”
那隻鬼跟著他過去。
他翻白眼,要暈了。
“不準暈。”女鬼說,“你彆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剛剛就說了,你骨骼清奇,能看見鬼差大人,是一位傑出的人間使者。”
傑出的人間使者在巨大的恐懼中,又突然陷入了巨大的懵逼裡。
“黑無常大人現在有個任務要交給你。”黑無常大人俯身,黑不溜秋的腦袋靠過去,“人間使者,你能完成嗎?”
人間使者:“??”
人間使者隻想屎一屎。
時間回到九點十六,FOR的總部。
咣的一聲。
電腦屏幕瞬間四分五裂了。
周徐紡拎著金屬的棒球棍,敲著桌子,嗓音壓得低沉,氣勢壓倒性,她道:“那個姓張的,在哪?叫出來。”
阿WIN抬了抬手,辦公室裡的技術員們全部退後,隨後,一個個身材壯碩的打手們圍上來。他麵色凶狠,額角的疤隱隱抽動,目光像毒蛇,盯著周徐紡:“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一個人就敢來?”
她沒說話,抬起棒子,又是一砸。
咣!
又一台電腦四分五裂了,連帶旁邊的玻璃門也應聲而裂。
她蹲下,把鐵棍子放在肩上,係好鬆了的鞋帶,抬起頭,眼鏡下的眸子穿透過鏡片,殺氣凜然:“那你知道我是誰?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她把衛衣腦子戴上,套在鴨舌帽外麵,站起來,掂了掂手裡的棒球棍,“我不熬夜,要快點回去,你們一起上。”
好大的口氣啊。
阿WIN拍了拍手,花臂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凸起,眼裡有躍躍欲試的興奮,他大聲喊道:“兄弟們,都給我好好招待貴客。”
話落,十幾個魁梧健壯的男人朝周徐紡逼近。
她麵不改色,高高拋起手裡的棒球棍,一躍而起,接住棍子,抬起,再狠狠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