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怡喊他:“你現在走,頒獎怎麼辦?”最佳導演誰去領?
江織踹開他擋道的腳:“你看著辦。”
白天下了雨,烏雲未散,月亮被遮在雲裡,天陰陰沉沉。
這般天氣,就是讓人煩躁,耳邊,母親還在絮絮叨叨:“要先修剪一下葉子。”
駱穎和煩不勝煩,把剪刀一摔:“不弄了。”
她自從暫停了工作之後,就被拘在家裡,成日裡不是插花就是品茶,她哪有這個耐心,惱恨得隻想發脾氣。
徐韞慈把剪刀撿起來,說話輕聲細氣的:“你耐心點,醫生說——”
駱穎和抓到一把花就摔在地上:“彆跟我提醫生,煩死了!”
徐韞慈怕她發病,連忙順著她:“好好好,不提了。”
她起身,走到花棚後麵,心裡憋悶,火又發不出去,這裡踹一腳,那裡踹一腳:“天天插花插花,沒勁兒透頂了。”
“再等等,嗯?”徐韞慈好言勸著,“等風頭過了,就讓公司給你安排一些公益活動,把形象立好了,我們就複出。”
她不滿意:“那得等多久?”
“年後我就去跟你姐姐說。”
她哼了一聲,提到駱青和就來氣,一腳踹翻了一個盆栽。
徐韞慈知道她有火,不敢再提這事兒,換了一茬:“明天我們去醫院看你大伯。”
“我不去,他外麵有那麼多私生女,輪得到我們去獻殷勤?”她語氣鄙夷,很反感駱常德。
徐韞慈是個軟性子,勸著:“你彆這樣說,都是一家人,鬨僵了不好。”
“一家人?”駱穎和冷笑了聲,“誰跟那畜生一家人。”
徐韞慈這下冷了臉:“穎和!”
駱穎和非但沒收斂,更氣惱了,冷眼看著徐韞慈,絲毫不掩飾她的輕視與厭惡:“你少在我麵前維護他,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點事兒。”她嗤之以鼻,“我就奇怪了,他命根子都被周清檬剪——”
“夠了!”
徐韞慈嗬斥,鮮少這樣疾言厲色:“是誰在你麵前這樣胡言亂語?這種話豈能亂說,要是被你爺爺聽到了,非縫了你的嘴。”
駱穎和不服,噘著嘴頂撞:“我沒亂說,是駱青和她媽發瘋的時候說的。”
駱青和的母親八年前就去世了,去世之前,瘋了好幾年,駱家人都心知肚明,她是被駱常德逼瘋的,隻是這事兒誰也不敢提。
“彆管彆人說什麼,你要記住,”徐韞慈往花棚外看了一眼,板著臉,口吻嚴肅,“在這個家裡,那三個人絕對不能提。”
駱穎和不耐煩:“知道了。”
那三個人。
哪三個人?
周徐紡蹲在花棚的角落裡,數著地上的玫瑰花。徐韞慈很喜歡玫瑰花,花棚裡種的最多的就是玫瑰,各種品種都有。
周徐紡又聽了一陣牆角,然後悄咪咪地摸到花架最底下的一瓶百草枯,把整瓶藥都倒到玫瑰花上。
藥味兒……有點大。
她輕手輕腳地從花棚裡出來,然後跳上彆墅的樓頂,翻樓去了駱家的閣樓。
裡麵還是老樣子,蜘蛛網爬了一屋子,她沒敢開燈,拿著手電筒四處照,桌子和木床上都是灰,除了床頭那副蹩腳的畫,除了灰就什麼痕跡都沒有了。
閣樓蓋得很矮,周徐紡伸手就能摸到屋頂,她覺得很壓抑,重重呼了一口氣。
耳麥裡,霜降問:“有想起什麼嗎?”
“沒有。”她在裡麵轉了一圈,最後坐到木床上,伸手摸那床頭的畫,“不過很熟悉。”
這畫的是江織嗎?
頭發畫得太少了,才三根。
她湊近一點,扒著仔細瞧,還是沒能從畫裡瞧出江織的影子來,倒是瞧到了木板床後麵有一個洞,她起來,把床挪開,手伸進洞裡去掏。
她掏出來一個已經爛掉了的牛奶罐,一把褪了色的糖紙,還有一個破破爛爛的本子。年歲太久了,牛奶灌和糖紙都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
周徐紡把那本子上的灰抖掉,翻開,紙上的字體歪歪扭扭的,滿滿一本,都是一個人的名字。
全是‘江織’。
那個孩子,一定很喜歡很喜歡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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