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的父親不會死得不明不白,如果不是,駱家不會連一個‘口不能言’的孩子都容不下。
駱懷雨紅著眼歎了口氣,揮揮手:“你走吧。”
唐想走了,毫不猶豫。
一個小時後,陳立來了。
他敲門:“董事長。”
“進來。”
駱懷雨在吃藥,白色的藥丸一次吞的三顆,他喝了一口水咽下去。
陳立上前:“您找我?”
駱懷雨放下杯子,把夾在書裡的支票拿出來,放到桌子上。
陳立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數額:“要我替您做什麼?”
駱懷雨清了一口痰,吐在紙上,說:“以後不用過來了。”
陳立詫異:“您的意思是?”
“公司也不必再去了,拿著這些錢好好安頓。”駱懷雨不緊不慢地又說了一句,“最好挑個選一點的地方。”
“我明白了。”陳立什麼都沒有問,把支票收起來,然後鞠了個躬,出了書房。
駱懷雨拄著拐杖,走到窗前,拉開簾子,外頭在下雨。
他第一次聽見那個孩子開口,是八年前,說話不利索,磕磕絆絆,聲音也是啞的,就是喊江家那小子的時候,喊得清清楚楚。
他拄著拐杖去了閣樓,那孩子很怕他,縮在木床,一動都不敢動。
他上前:“不是會說話嗎,怎麼不叫人?”
她很怕,結結巴巴地喊:“爺、爺。”
聲音很粗、很厚,應該是常年不開口,也聽不出男女。
他走到床邊:“把衣服脫了。”
她往後縮,抓著自己的衣領:“不、不可以。”
他剛伸手,她就往床角裡躲。
“彆躲。”
“聽話,駱三。”
手伸過去,手背上布滿了老年斑。
咣!
一聲重響,門就被推開了。
“董事長!”
是住在一樓的管家衝上來了,上前把那瑟瑟發抖的孩子擋到身後。
他收回手:“光霽,你來了。”口氣不急不緩,“你來跟我說說,這孩子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唐光霽滿頭大汗,神色很慌張,半天也沒有開口。
拐杖拄地,悶響了一聲,他大喝:“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唐光霽知道瞞不下去了,老爺子那麼精明多疑的一個人,知道這孩子會說話,就肯定猜得到,他回答:“女、女孩兒。”
“在我眼皮子底下瞞了十四年,”他摩挲著拐杖上的龍頭,“你們夫妻倆的本事真不小。”
唐光霽汗流浹背:“都是我擅作主張,您要怪就怪我,駱三這孩子,”他跪下,“求您寬宏大量。”
縮在床角的那孩子爬下來,跟著唐光霽跪下了。
“為什麼將她扮作男孩兒?”
“是怕我弄死她嗎?”
唐光霽下意識伸手,把那孩子往後藏。
轟隆一聲雷響,回憶戛然而止。
陳立從書房出來後,直接冒著雨離開了駱家了,等走遠了,他才找了個避雨的地方,打了電話。
“駱懷雨讓我明天不要過來了。”
電話那邊是他的‘上線’——一個叫黑無常的家夥。
她問:“你什麼時候暴露了?”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另外還有一件事,“駱懷雨雇了一夥職業跑腿人,讓他們幫他找一個人。”
周徐紡:“找誰?”
陳立回憶了一下當時的對話內容:“好像是駱家以前的花匠,叫阿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