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喬南楚過來了。
周徐紡掛了電話,說:“我要去警局一趟。”
喬南楚猜測:“江織不會在警局吧?”
周徐紡點頭:“那我先走了。”
她開機車來的,溫白楊囑咐她路上小心。
夜深人靜,毛坯樓裡隻亮了一台大功率的電筒。
喬南楚把坐在紅磚上的人抱下來:“我爺爺讓我過幾天帶你回老宅吃飯。”大概是老爺子看到他不要命了,就鬆了口,也算因禍得福。
溫白楊踮起腳,親吻他。
喬南楚扶著她的腰:“怎麼了?”
她剛剛哭過,眼睛還是紅的:“以後不可以這樣。”
他明知故問:“怎樣?”
她急急忙忙地比著手語:“不可以為了我搭上性命。”
這哪是他能做得了主的,他可管不住自己。
他吻她:“以後再說。”手碰到她耳朵,他用手指摩挲上麵那個月牙形狀的耳釘,“這個以後要經常戴著。”
這次算幸運的,其實平日裡溫白楊很少會戴追蹤器,畢竟,她隻是後勤。
她點頭,答應了:“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能通過追蹤器找到她,一定是打開了她的工作電腦,也就是說,他不僅知道她是霜降,還知道她的老巢在哪兒。
喬南楚解釋:“周徐紡在禦泉灣受傷的那次,你也去了。”
“就因為這個嗎?”
“你當時戴了個草莓發圈,我在霜降的老巢也發現了一個。”從那時候起,他就懷疑了,還用海綿寶寶試探過她,“過後我去403查證了,你的據點果然還在那兒。”
當初去家景園查的時候,他的確沒把她跟霜降聯想到一起,後來起了疑,回頭再想,那次的確是他被她迷了眼,火災的警鈴一響,他就隻顧著找她去了,中了美人計,除了那個草莓發圈,什麼都沒查到。
懷疑之後,他就留了個心眼,在她執行任務的時候,追了她的IP地址,結果還在家景園。
“你以前去那裡查過,我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的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的結論是,“所以,待我身邊就行了。”
隻要他在刑事情報科,就沒有人能查到她。
“你會不會介意?”她想了一下措辭,“我是不法分子。”而他是警察。
喬南楚正兒八經地回答:“介意是不介意,就是很想把你挖來情報科。”畢竟,她水平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警局有好幾起案子,都是她和周徐紡提供了證據,是非黑白早就分不清了。
她笑:“那你為什麼不拆穿我?”
“因為我是警察,拆穿你了,我就得明著徇私舞弊了。”
她不是大奸大惡的人,也沒有傷天害理,但也確實做了一些違法的事,比如入侵情報科。
這要是彆人,他還真得抓人。
“對不起,不是有意要瞞你。”她解釋,“我這個職業得罪了很多人,大多是窮凶惡極的人,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他是警察,專門抓窮凶惡極的人。
他笑著把小姑娘臟兮兮的小臉抬起來:“刑事情報科被你耍著玩了好多次,你是不是得補償我?”
“你會抓我嗎?我和徐紡沒有傷害過——”
她被他抓住了手,滾燙的吻落在她唇上。
抓她?
他那裡舍得。
城北分局。
值班民警,叫齊潤潤。
齊潤潤正在給兩個打架鬥毆、惹是生非的家夥做筆錄,一個頭發是藍的,一個眼睛是藍的,看上去都不是什麼良民。
齊潤潤打了個哈欠:“姓名。”
那兩位像大爺似的,兩人中間隔著一米,各坐一邊,兩張俊臉都擺著一樣的表情,——“瞅什麼再瞅打你”的表情。
這場景……
說實話哈,挺像前幾天為了搶富婆客人的那兩隻鴨子。
齊潤潤敲敲桌子:“問你們話呢!”
左邊那個,桃花眼,長得像個妖精:“江織。”
右邊那邊,高鼻梁,也像個妖精:“蘇卿侯。”
齊潤潤左看看又看看,很不能理解,有這等美貌,還打什麼架,傍大款去啊!
“身份證。”
兩人都把身份證拿出來了,中途對上了一眼,都是一副恨不得弄死對方的神色。
齊潤潤把兩張身份證拿起來一看:“你倆居然是同一天生日,挺有緣的嘛,怎麼就不能好好相處了。”
江織頂了頂腮幫子,媽的,肯定青了。
蘇卿侯舔了一下嘴角的血。
“為什麼打架?”齊潤潤盯著兩張身份證中的一張,居然還是外國籍,漂洋過海來當鴨子?
左邊的鴨子陰陽怪氣的:“他咬我。”
齊潤潤問右邊的:“為什麼咬他?”
右邊的鴨子也陰陽怪氣:“看他不爽。”
齊潤潤嘴角抽抽:“你倆三歲小孩嗎?”
對視的兩人同時轉了目光,齊潤潤隻覺得後背發涼,摸摸鼻子:“你倆傷勢差不多,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如果刑事立案,雙方可能都會留下案底,我建議你們和解。”
左邊的鴨子:“不和解。”
齊潤潤看向右邊。
右邊的鴨子:“立案。”
“……”齊潤潤歎了一口氣,他就像睡個好覺,他好難。
隔壁,他的同事張飛飛也在加班,抓了個偷麵包的小賊,那小賊是個問題少女,看樣子就很雞賊,眼珠子轉得很靈活。
張飛飛摔筆:“問你話呢,為什麼偷人家麵包?”
女孩頂多十五六,染了一頭紅毛,發尾還帶點兒綠,一雙很大的眼睛花著誇張的煙熏妝,眨巴眨巴著:“警察叔叔,我可以跟他們關在一起嗎?我不介意男女混住。”
張飛飛:“……”
大晚上的都不讓人省心,好心累。
這時,門從外麵推開,有風吹進來。
翹著二郎腿的女孩定睛一看,搭著的腿滑下去了,眼睛睜得很大:“我今天撞了什麼大運啊,全是極品。”
又來一個,人間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