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維禮啞口無言了。
她起身,上樓去了。沒過多久,她接到了私家偵探打過來的電話。
“江小姐,那個女人的資料查到了。”
“發過來。”
對方把資料發過來了。
她在電腦上閱覽完,立馬回撥過去:“你是怎麼查到我爸把股份給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兒子?”
她的感覺沒有錯,那個女人不是露水姻緣,還給她父親生了一個兒子。
“她在外麵炫耀過,說她給高官生了個兒子之後,就拿到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股份。”
江扶離全想明白了,怪不得他父親總說,為什麼她不是個男孩兒。
她下樓去,直接推開江維禮的書房,質問:“爸,那個女人是不是給你生了個兒子?”
江維禮神色立馬緊張了:“誰告訴你的?”
他沒有否認。
她又問:“你還把你名下的股份給了你兒子?”
江維禮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睛都紅了,睚眥欲裂:“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這些?”
還是沒有否認。
江扶離心裡有答案了:“你隻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江維禮不作聲。
“怪不得我媽讓你把股份都轉給我的時候,你總說再等等、再等等。”她冷笑,“原來是要留著給你兒子。”
江維禮從商,不管家族生意,他們二房分到的那些股份,那麼多年來都是她在代管,反正是她是獨女,以為早晚都會給她,沒想到到頭來居然一個子兒都不是她的。
“扶離,你聽我說。”江維禮急著解釋,“在你弟弟滿十八歲之前,是沒有繼承權的,那些股份還是由你——”
由她代管,卻不屬於她是吧。
江扶離聽不下去了:“弟弟?”她怒目而視,冷言冷語地嘲諷,“我媽就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弟弟。”
看她反應這麼大,江維禮心裡不踏實,也不解釋那麼多了,他叮囑:“這件事不能讓你媽知道。”
一旦被她知道,估計會跟他魚死網破。
江扶離慢慢冷靜下來,然後打了個電話:“梁律師,安排我和我媽見一麵。”
梁平永回複她說:“安排不了,這個案子上麵盯得很緊,判決之前,當事人和家屬不能會麵。”
“那你帶一句話給我媽。”
“請說。”
她就當著江維禮的麵說:“我爸把股份都給他外麵的女人和野種了。”她盯著江維禮,“不想坐牢,就把東西吐出來。”
江維禮一聽急了:“扶離——”
“爸,我說的都聽明白了吧。”父不仁,怪不得她不義了,“不希望我媽亂說話,明天之前,就把所有的股份都轉到我名下。”
江維禮當場傻眼了,他這個女兒,當真是狠。
一個小時後。
梁平永給江扶離回了一通電話:“江小姐,你母親把你父親供出來了。”
“怎麼回事?我不是讓你帶話給她了嗎?”
“我到看守所的時候,已經晚了。”
其實早在一小時前,駱常芳剛見完律師,就“收到”了江維禮和他兒子的DNA鑒定結果,以及一份股權轉讓協議的複印件。
那個私生子,居然那麼大了。
當時,她腦子裡什麼想不了,唯一的念頭就是跟江維禮同歸於儘。
江氏集團。
江孝林坐在老板椅上,戴了副金邊、有鏈條的眼睛,尤其顯得斯文風雅,內線電話按了免提,他握著鋼筆,俯首在寫什麼::“東西送到了嗎?”
“送到了。”
他掛了電話,放下筆,靠著老板椅,手指敲著桌子上,等啊等。
八分鐘後,他父親江維開來電話了。
“你二叔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
嗯,他料到了。
駱常芳這個人,彆看她八麵玲瓏,其實很好對付,一激就怒,一怒就咬人。
他心情好,掛了父親的電話,又撥了個號。
“乾嘛?”
這女人,就不能稍微對他溫柔一點點?
他像個大爺一般:“晚上我想吃紅燒魚。”
唐想問:“你幾點下班?”
“要回一趟江家,大概八點回去。”
她應:“嗯。”
江孝林覺得詫異:“怎麼回事,居然這麼聽話?”
早上他出門的時候,讓她幫忙打個領帶,都要他軟磨硬泡半天。
“今天心情好,不同你計較。”
她語氣輕快,聽上去是挺心情不錯的。
心情能不好嗎?駱常芳跟江維禮夫妻反目了,在狗咬狗。
“巧了,我今天也心情好,想逗逗你。”
唐想:“……”
這是什麼惡趣味。
她正要掛電話,江孝林問她:“你跟江織什麼關係?”
電話那邊的唐想不雅地翻了個白眼:“什麼關係都沒有的關係,就是覺得他臉長得好看。”
她大三的時候,跟著駱懷雨去過江家,那是她頭一回那麼近看江織的臉,當時她確實有點失神了。
當時江織躺在一張小榻上,身上披著一張大紅色的、狐狸皮毛做的毯子,桃花眼半開半合,偶爾幾聲咳嗽,美若西子,那是三分病弱七分嬌。
她是個顏控,被他驚豔到了,那張臉,根本不應該是人間之色,真是絕了。
就因為這個,江孝林損了她好幾年。
到現在,他還酸溜溜地懟她:“你真膚淺。”
唐想懶得辯解:“是,我很膚淺,行了吧?”
江孝林問了個很不符合他人設的問題:“我臉不好看嗎?”
唐想拒絕回答。
“哪裡不好看?”他語氣聽不出玩笑的成分,倒有幾分不甘心卻要認命的無奈,“說出來,我去整。”
“……”
自從江孝林表白之後,唐想就覺得他跟換了個芯似的。
“你是不是跟江織的女朋友關係不錯?”他問了句正經的。
怎麼又扯到人家的女朋友了。
“你知道的挺多啊。”
他語氣挺正式的:“要是我跟江織不對付,你會和周徐紡絕交嗎?”他不是什麼大孝子,他就算真跟江織乾起來,那也是因為利益。
江織那隻狐狸精,說不定哪天就跑他頭上來拔毛了。
“江孝林先生,”唐想提醒他,“請問我為什麼要因為你跟朋友絕交?”
江孝林先生笑得很浪:“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愛我愛得要死要活。”
唐想直接掛電話了。
晚上七點,陸景鬆過來了,一同來的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長輩,他手裡提著用紅絲綢仔細包裹著的木箱。
木箱裡麵,放著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