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紡把手術台上鋪的床單拽下來,疊成幾層,一部分擋在腹部,一部分纏在右手上,她左手扶著手術台,右手握緊鐵鏈,用力往外拽扯。
她力氣沒有完全恢複,反複了好幾次,才把鎖在台子上的鐵鏈扯斷。斷掉的鏈子還拖在腳踝上,周徐紡沒管,起身走到蕭雲生那邊,用同樣的辦法弄斷他腳上的鐵鏈。
蕭雲生吃力地爬起來:“徐紡,你先跑,彆管我。”
“你怎麼總是叫我跑。”
因為怕你會死。
蕭雲生和周徐紡一樣,因為人體實驗,沒有了之前的記憶,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開始於實驗室,穿著白大褂的人、冰冷的醫療器械、睜眼閉眼都是一片白光的屋頂,還有給他塞餅乾塞巧克力的女孩子。
他見過的美好太少,周徐紡就是全部。
他抬著頭,看著夕陽裡的周徐紡:“我會拖累你。”
周徐紡斬釘截鐵:“不會。”
鐵鏈摩擦生熱,即便隔著床單也會燙手,她顧不了那麼多,忍著疼,一下接一下,使勁兒往後拽。
蕭雲生連坐的力氣都沒有,一隻手撐在地上,半趴著伸手,從後麵拉住她的袖子:“彆弄了,你會受傷。”
“沒事,一點都不疼。”
肯定很疼,她整個手掌都紅了。
她眉頭都沒皺一下,左腳往後退了一步,把整個鐵鏈纏在手腕上,用力一拽,咣的一聲,終於斷了。
手腕被磨出了血,她用床單胡亂擦了一把,一秒都不耽誤,立馬扶著蕭雲生站起來,把他身體的重量全壓在自己肩上。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兩個出口都有動靜,以她現在的體力,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扶著蕭雲生,直接上了樓頂。
六十三層樓高,四周沒有高度相仿的落腳點,跳下去估計要摔死。
周徐紡沒有多做思考,把蕭雲生放下了。
“雲生。”
他睜不開眼,呼吸似有若無。
周徐紡聽著樓下的動靜:“雲生,聽得到我說話嗎?”
他點了點頭。
“你的左手邊有警報器。”她抓著他的手,碰了碰警報器的位置,“等我下去之後,過二十分鐘你再按。”
蕭雲生知道她要做什麼,搖頭。
她很堅決:“這次你聽我的。”
沒有時間了,人已經上了頂樓,她言簡意賅,快速地交代完之後,留了一句話:“見到江織後,替我告訴他,我會儘量自保,讓他不要慌。”
“徐紡……”
蕭雲生抬起手,想阻止她,手卻抓了個空。
周徐紡毫不猶豫地跑下了樓。
“011。”
她原地站住。
樓梯口守著的人正看著她,目光如炬:“終於讓我逮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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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慌,這是最後一局,我要把所有boss一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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