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
“嗯。”
他說:“謝謝。”
謝謝她來了。
他活了。
“我不喜歡聽謝謝。”
他就說她愛聽的:“我愛你。”
陸聲低頭淺笑。
窗外,火樹銀花,漫天璀璨。
陸聲看著整麵的玻璃牆外:“你準備的嗎?”
周清讓搖頭。
陸聲知道是誰了,她看向門口:“他們來了。”
“媽,”姚碧璽說,“江織來了。”
陸景鬆也看過去。
門開著,紅毯的儘頭有兩個人,江織戴著口罩,周徐紡沒有,他們站在門口,站在玫瑰花開始的地方,沒有再往前。
林秋楠灑了杯子裡的茶:“你們都彆過去。”
旁邊,薛寶怡剛起身,喬南楚拉住了他。
“你拉我乾嘛?”
“腦子不好使就多聽話。”喬南楚說,“坐下。”江織要是想露臉,就不會戴著口罩來了,這滿屋賓客,他都避著。
薛寶怡哼哼,坐下了。
門口,周徐紡在說話,聽不到聲音。那個角度,會讀唇語的溫白楊看得到。
喬南楚問:“周徐紡說什麼。”
溫白楊用手語轉述:“新婚快樂。”還有,“一切安好。”
兩句話之後,周徐紡把門關上了。
她說:“新娘子很漂亮。”
江織說:“你漂亮。”他牽著她,“我們走吧。”
“好。”
她對著門擺擺手,跟他走了,寬鬆的衛衣下麵,肚子高高隆起。
裡頭,薛寶怡急了:“這就走了?”
“你就當他們兩口子在度蜜月。”喬南楚喝著茶,給女朋友剝著桂圓,“度一個很長很長的蜜月。”
咚!
林秋楠摔茶杯了:“這個不孝子孫,茶都不來敬一杯!”
不是您不讓過去的嗎?陸景鬆剛剛哭太狠,鼻子還是紅的:“那我去把他抓回來?”
“讓他走吧,以後都彆回來了!”
林秋楠剛發完脾氣,手機就響了,她立馬接了:“還打給我乾嘛,嫌我沒被氣死是吧。”
“對不起奶奶。”江織說,“等我好了,我再來見您。”
林秋楠想痛罵他一頓,算了,自個兒的孫子,她還是舍不得:“早點回來,我一把年紀了,也不知道還能等多久。”
“您會長命百歲的。”
這一句,是周徐紡說的。
江織掛了電話,把手機扔進了噴泉池裡:“徐紡,我們回家吧。”
“好。”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了腳。
江織立馬警惕了:“怎麼了?”
周徐紡還有愣:“寶寶剛剛好像踢我了。”
快七個月的胎兒,最近很活躍。
江織蹲下去。
周徐紡把肚子挺起來:“你要聽嗎?”
不是。
他對她的肚子說:“陸薑糖,”是教訓的口氣,“不要踢你媽媽。”
周徐紡啞然失笑。
教訓完,江織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語氣放溫柔了:“要乖一點。”
這叫什麼,打了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陸薑糖又踢了一腳。
江織:……
新娘捧花被唐想撿到了,她沒搶,那花直接拋她懷裡了。她正要送給應該會最快嫁人的方理想,江孝林就把她牽出去了。
“捧花都接著了,”他一隻手牽著她,一隻手拂了拂她手裡的那束花,“我們是不是得結婚啊?”
唐想說:“不是我接的,這花自己過來的。”
他往她那邊走了一步,低頭,鼻子快要碰到她的:“我也自己過來了,你要不要也接住?”
唐想往後推,把花擋在她和他之間:“我們才交往多久。”
江孝林繼續往前。
她後退,後背抵住了牆。
江孝林笑得痞氣,勾著她的腰把她拉進了懷裡:“你第一次當我春夢女主角的時候,我就想娶你了。”
唐想:“……”
他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纏人:“這些年來一直是你,沒換過人。”
灼熱的呼吸落在她脖頸,很癢。
她伸手,戳戳他的腰:“江孝林,你能不能說點正經的?”滿嘴流氓話。
成,他說正經的:“唐想,我想娶你。”
這話在她耳邊蕩啊蕩,纏纏繞繞,不止脖子癢了,她心都癢了。
她推開他,隔出一段距離,不然沒法冷靜了:“等你買了戒指再說。”
她從他懷裡鑽出來,捧著那束花走了。
江孝林沒有跟上去:“彆反悔啊你。”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
唐想回頭:“去哪?”
他說:“買戒指。”
這人!
她失笑。
這時,門口冒出一個頭來,身材火辣,是明賽英:“唐想,捧花能不能送給我?”她好蕩漾的樣子,“我有男人了~”
唐想嗅了嗅花:“不好意思,我也有。”
她男人還買戒指去了。
十二月九號,江扶離的案子開庭,判決如下:操縱證券、期貨市場罪名成立,非法逃稅罪名成立,兩罪並處,判處六年有期徒刑。
薛寶怡聽聞,罵:江孝林那隻狐狸!
次年三月,《聽闕》劇組在柏林電影節容獲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江織沒有出席頒獎晚會,由趙忠導演領獎。
次年五月底,陸聲分娩,誕下一雙女兒。
她醒來時,周清讓在她床邊,紅著眼睛看她。
“寶寶呢?”剛生產完,她說話沒有力氣。
周清讓唇色還是白的:“護士抱去洗澡了。”
她剖腹產,出了很多血。
陸聲伸手,摸摸他的眼睛:“不怕了,我沒事。”
他怕死了。
“聲聲,”他聲音哽咽,“我們以後不生了,好不好?”
她說:“好。”
雙胞胎名字是林秋楠取的,姐姐姓周,叫月牙,妹妹姓陸,叫月白
這麼一對比,星瀾和星星真的不奇怪。
陸聲這一生,應了算命先生的那兩句話:命裡無子,有二女,苦難有,喜樂無憂。
她的苦難是周清讓,喜樂也是他。
------題外話------
**
待會兒不一定有三更哈,要看我卡不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