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的校服賊醜賊土,也就噠噠這種乖孩子會穿,而且見了鬼了,她穿起來一點兒都不醜。
“祈安。”
在外麵他不會叫她小名,隻在家裡叫。
祈安像她媽媽,不管是性子還是樣貌,她文靜、漂亮,而且乖巧,規矩地穿著校服,剪了齊耳的學生頭,她喊他:“雞總哥哥。”
薛勇敢不喜歡這個小名,小學四年級之後,他就不準人喊他雞總了,但祈安例外。
“你什麼時候出院的?”
祈安身體不好,換季的時候、天冷的時候,基本都在醫院過。她前幾天剛生了一場大病,他瞅著她覺得她又瘦了點兒。
她回答說:“上午。”
“好透了嗎你就出院?”
“已經沒有大礙了。”
“小礙也不行。”他把女朋友完全忘腦後了,“我送你回家。”
這時,他的第八任來了。
祈安說話的時候聲音總是小小的、斯斯文文的,她說:“不用了,我爸爸會來接我。雞總哥哥,那我先走了。”
她禮貌地對薛勇敢的第八任點了點頭,然後低著頭走了。
他看著她走。
好矮。
十三歲的祈安隻有一米五,那時候,他已經快一米七五了,她這麼矮,他總擔心彆人會打她……
第八任是個社會姐,染頭穿短裙,耳朵上戴了一排耳釘。
不像祈安。
祈安最乖了,從小到大祈安都是小區裡最乖的孩子,彆的孩子吃個藥還哭哭唧唧要人哄,祈安打針的時候,不僅不會哭,還會反過來安慰她媽媽,說她不疼。
“雞總?”
第八任聽到祈安喊他雞總哥哥了。
他把機車的頭盔戴上:“彆亂叫。”
穿著皮短裙、燙了大波浪的女孩子用下巴指了指祈安:“那個女孩兒也叫了。”
少年哼了聲,目光瞧著遠處那女孩兒的校服裙擺,總覺得短了點,不行,明兒個得讓她在裙子裡麵穿條褲子:“你能跟她比?”
祈安是天底下最乖的女孩子,誰能跟她比?
他騎著他的機車,自己走了,把第八任撂下了。
第二天,第八任約他去看電影。
去就去唄,他最近有點近視,祈安讓他少玩點電腦。
第八任去取票了,他拿出手機,打遊戲,玩手機總不算玩電腦吧。
第八任取完票回來,見他拿了衣服,急匆匆地要走。
“你去哪啊?”
“我去一趟醫院。”
“電影就快開始了。”
“你自己看吧。”他在跟祈安打電話,平時野慣了浪慣了的家夥,語氣竟出奇的乖巧,“噠噠,把手機給醫生,我有話跟他說。”
第八任知道祈安的小名叫噠噠,聽薛勇敢叫過幾次。
“噠噠還發燒嗎?”
他在跟祈安的醫生通電話,語氣有點急,但事無巨細,他一一囑咐:“有好幾種退燒藥她不能用,會過敏,我把藥名發給你。”
“紮針的時候不要紮右手,她右手的血管更難找。”
“血不用抽了,她前天剛做了血常規。”
“她怕苦,開藥的時候儘量給她開膠囊。”
薛勇敢跟他爹一個樣,缺根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得很,可就是這個平時連自個兒生日都記不得是哪天的家夥,卻記得所有跟祈安有關的細枝末節。
醫生覺得這少年太囉嗦:“要不你來治?”
“老子會治要你乾嘛?”少年毛毛躁躁的,而且易燃易爆易怒易炸,“把孫院長叫來,我有話跟他——”
話沒說完,他手機被搶走了。
“每次都這樣,那個喬祈安一病,你就把我撂下,誰才是你女朋友啊。”第八任忍無可忍了。
“手機給我。”薛勇敢冷著個臉,是真動怒了。
他這個人,脾氣雖然大,但心也是真大,真正生氣的時候很少,上一回生氣也是因為喬祈安。當時校運動會,喬祈安他們班的體育委員找不到人跑接力賽,就讓脾氣最好的喬祈安上了,結果人暈倒了,當時他衝過去,二話不說就把那個體育委員揍了,還發了很大一通火。
“喬祈安又不是你親妹妹,你管她那麼多乾嘛。”
“關你什麼事兒?”
“我才是你女朋友。”
女朋友?
他女朋友多了去了,誰稀罕。
“我們分手了。”他不耐煩,“現在手機可以還我了?”
“薛勇敢,你混蛋——”
第八任一氣之下,就要摔他手機。
他眼明手快,立馬給她拉住了:“彆摔手機啊,我電話還沒打完呢。”
女孩子氣得大罵:“渣男!”
渣男就渣男咯。
薛渣男去醫院了。
祈安的病房外麵就陸薑糖在,十幾歲的他,已經初見禍國殃民之色了:“你不是跟你的小女朋友看電影去了嗎?”
“分了。”
陸薑糖很客觀、誠實,並且一本正經:“渣男。”
薛勇敢大方承認,笑得吊兒郎當:“我當渣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往病房走,“噠噠睡了嗎?”
“睡了。”
薛勇敢輕手輕腳地摸進去。
他明明已經很輕了,祈安還是醒了,叫了他一句:“雞總哥哥。”
“嗯。”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前。
祈安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他坐了一會兒,有點煩躁,去樓梯間抽煙。
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學會抽煙了,不是為了消愁,隻是為了耍帥。
陸薑糖還沒走:“把煙掐了。”
行吧。
誰讓他長得美呢。
陸薑糖跟薛勇敢是剛好相反的兩種人。
打個比方說吧,小區裡很多父母教育孩子都會用兩句話,第一句是:你再這麼胡搞瞎搞,以後就跟薛家那小子一樣。第二句是:你彆再胡搞瞎搞了,看看人家陸薑糖。
薛勇敢成天搞天搞地。
陸薑糖在薛勇敢搞天搞地的時候,已經把生物醫學的博士學位搞到手了,順便還弄了個腦外科的副業。
十幾歲就穿著白大褂給人開顱,你能想象嗎?那群白發蒼蒼的權威專家們還要叫他一聲陸老師。
薛勇敢打小就不怕他爸的棍子,但有點怵陸老師,雖然陸老師看上去正兒八經、禮貌紳士,但想想他親爹,怎麼可能是個毫無攻擊力的。
薛勇敢乖乖掐了煙。
陸老師仗著智商超群,比同齡人都沉穩:“你是不是喜歡祈安?”
薛勇敢撓頭:“當然了,她是我妹。”
陸老師就事論事,點評:“傻子。”
“……”
哼!
你美,不跟你計較!
薛勇敢回了病房,祈安還在睡,被子一大半掉在了地上。他把被子撿起來,給她蓋上。
祈安突然翻了個身。
他剛好看到,她領口下滑,粉色的肩帶露出來,他整個人懵了一下,然後扔了被子,跑了……
跑到病房外,他就開始喘氣,開始發熱,開始各種浮想聯翩……
那天晚上,他還做了個夢,夢見了祈安的粉色肩帶,從她身上到了他手上。一整晚,他像泡在了熱水裡,又熱又飄,
快黎明了,他醒過來,掀開被子一看,嗯,沒眼看了。
“嘖,薛勇敢,你他媽禽獸啊你!”
連著一個月,他都沒有去看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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