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展東東就一口一個寶貝兒了。她不再接任務,就待在蘇卿侯身邊,有人說她是蘇卿侯的秘書,因為她會幫他處理大小公事。也有人說她是蘇卿侯的保鏢,因為她會幫他動手。不過展東東自己最喜歡彆人說她是蘇卿侯的相好。
十月下旬,蘇卿侯要去新月鎮,會在那邊待一段時間。展東東早起化了個漂亮的妝,拉著行李箱在鼎致大廈的門口等他。
展東東喜歡紅色,她穿了條漂亮的紅裙子,蘇卿侯過來後,她拎著裙子轉了個圈:“寶貝兒,我的裙子好不好看?”
蘇卿侯瞥了一眼,冷漠:“不好看。”
展東東哼了哼,把自己的小行李箱疊放到他的箱子上,讓阿king拉著。
阿kun在後麵招手,悄咪咪地喊:“東東。”
蘇卿侯皺眉。
展東東過去:“嗯?”
阿kun偷偷跟她說了個秘密:“爺他紅綠色盲。”
這在紅三角真是個秘密。
小治爺不僅是個紅綠色盲,還是個左右不分的路癡,這兩點屬性太致命,而且小治爺自己覺得掉份,除非是他的心腹,不然誰知道誰倒黴。
不過……
展東東覺得好萌,她正想問問蘇卿侯看到的紅裙子是什麼顏色,走在前麵的人突然回頭,一副看誰都不爽的表情:“給我離遠點。”
阿kun趕緊離“老板娘”遠點。
展東東樂了,在後頭扯了扯蘇卿侯風衣上的帶子:“寶貝兒,你吃醋了是不是?”
蘇卿侯把帶子拽走。
她又去扯,歪著頭,笑眯眯:“你喜歡我是不是?”
蘇卿侯傲嬌臉。
她才不見好就收,她得寸進尺,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寶貝兒,我搬去六十三樓跟你睡好不好?”
蘇卿侯抽了幾下手,又被她抱住了,他懶得管:“你話怎麼那麼多?”
“那你用嘴堵我啊。”
“……”
不知羞恥!
蘇卿侯把喋喋不休的女人拎進了車裡,並警告她再亂說話就把她扔下去,行吧,她不說話,她窩在他懷裡睡覺。
後來,展東東再也沒有穿過紅色的裙子,當然,綠色也沒有。
後來,鼎致大廈的人都知道了,除了阿kun和阿king之外,還有一個女人也可以搭乘小治爺的專用電梯去六十三樓。
當然,新來的不知道。
午休時間,十三樓的女廁裡,女人接了個電話,眼睛就紅了。
同伴問她:“怎麼了?”
女人掛了電話,邊補妝:“還不是蘇卿侯那個變態,也不知道又是誰招惹他了,他把氣撒在我男朋友身上,好好一個人被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男朋友昨天是第一天來鼎致大廈上班,被小治爺整得見了血,今天就進醫院了。
同伴歎氣:“我做了這個月也不做了,待遇再好,也沒小命要緊。”
女人在氣頭上,一時忘了場合,憤憤不平地罵:“我敢打賭,他肯定有精神病。”
咣的一聲,裡邊隔間的門被人踢開了。
“說誰有病呢?”
兩個女人被嚇了一跳,看見是誰之後,臉立刻就白了。
展東東走到洗手池,打開水龍頭,專心地洗手:“知道你男朋友為什麼會被搞嗎?”她關了水,抽了張紙擦手,掏出手機,把屏幕亮給女人看,“你男朋友問我這個周末有沒有空。”
上班第一天,就撩小治爺的相好,這新來的保安膽挺肥的。
女人明顯不知道還有這一出,連忙道歉。
展東東對著鏡子撩了撩頭發:“我這人平時挺大方的,就一件事,我從來不容忍。”她把廁所的門關上,“我聽不得彆人說蘇卿侯一句壞話。”
五分鐘,教訓完人,展東東上了十五樓。
“寶貝兒——”
她推開門,愣了一下。
辦公室裡一地的血,有人跪著,說的是新月鎮的方言:“小治爺,知道的我都說了,求您饒我一命。”
蘇卿侯抬頭看了展東東一眼,神色依舊:“紅三角內不準販毒,我沒說過?”
男人斷了三根手指,五官痛得猙獰:“說、說過。”
“那後果我有沒有說過?”
紅三角內,販毒者,死。
“小治爺饒命,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蘇卿侯拿起槍。
展東東過去,抓住他的手:“我來。”
他皺著的眉舒展了。
展東東動作利索,把子彈推上膛,在男人開口求饒之前,一槍送他上了路。
提起蘇卿侯,膽大的便罵他有病,說他狠毒,膽小的就一句都不敢評論。當然,展東東也經常罵他有病,說他太狠,可她不準彆人罵,可她經常幫他殺人。
十一月二十八,是普爾曼的情人節。
華人街的晚上有煙火表演和化妝舞會,街上的人都會手拿一枝玫瑰,若遇上了心動的人,就把花送給她。
一路上,不停有人給展東東送玫瑰,蘇卿侯不爽,把她手甩開了。
街上全是人,推推搡搡的。
展東東被一位男士纏住了,對方健談,自信英俊,手裡捏一朵花,變了個魔術,遞到了展東東麵前。
“我有男朋友了。”
展東東拒絕完這位男士,回頭卻沒看見蘇卿侯,就這麼一晃眼功夫,他就不見了。她慌了神,到處找。
“蘇卿侯!”
“蘇卿侯!”
人山人海裡,沒有一個是他,展東東給他打了很多通電話,開始沒人接,到後來直接關機了。
“蘇卿侯!”
“蘇卿侯!”
“……”
晚會開始了,漫天的煙火蓋過了展東東的聲音,她撥開人群,穿著高跟鞋在街上奔跑,在人來人往裡,大喊蘇卿侯的名字。
他不見了半個小時,展東東的魂也跟著丟了一半,她家寶貝兒是路癡,她怕他走丟,怕他遇到不測。
攥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陌生的號碼,展東東立馬接了。
“我手機沒電了。”
是蘇卿侯。
他一開始是故意不接她電話的,因為生氣,後麵手機就沒電了。
展東東眼睛都紅了,急的:“你在哪?”
“不知道。”他悶聲悶氣的,抱怨,“我又不認路。”
她聽出來了,他的不滿、委屈,還有無助,讓她鼻子發酸:“附近有沒有標誌性的建築?”
蘇卿侯找了一會兒:“抬頭可以看到鼎致大廈的廣告牌。”
展東東隻知道大概的方向:“你不要動,我過去。”
他在電話裡惡聲惡氣地催促:“你快點來!”
“好。”
二十分鐘後,展東東在小吃攤上找到了他,他手裡拎著個喝光了的啤酒瓶子,外套拿在手裡,還有一枝玫瑰,一個人站在人群外麵,低著頭,在踢地上的石頭。天上有五顏六色的煙火,地上有他的影子,輕輕晃動。
“蘇卿侯。”
他回頭,臉上化了吸血鬼的妝,嘴角和眉眼都有“血跡”,這妝是展東東幫他化的,他是英俊的吸血鬼,她是專抓吸血鬼的狼人。
形影單隻的吸血鬼,惹得狼人心疼了。
“我來接你了。”展東東走過去,把手裡的玫瑰折斷,插在他口袋裡,“彆生氣了,我把我的玫瑰送你。”
蘇卿侯把酒瓶子扔掉,拿自己那朵玫瑰敲她的頭,但沒用力,隻掉了一瓣玫瑰在她發間,他說:“全怪你!”
展東東點頭:“嗯,全怪我。”她牽住他的手,慢慢給他捂暖,“以後不會再弄丟你了。”
他哼了哼,把玫瑰塞在了她衣服口袋裡。
十二月底,普爾曼下了第一場雪。
這幾天,冰天雪地,不管是外麵,還是鼎致大廈裡麵。
安德烈打了個寒顫:“kun哥,小治爺他今天怎麼了?”
阿kun問:“什麼怎麼了?”
安德烈把他拉到會議室的走廊上:“早上開會,阿paul沒答上小治爺的問題,就被吊在了六十三樓,讓他在上麵擦玻璃。”
這是人乾的事嗎?
還不止!
安德烈繼續說:“就在剛剛,新月鎮那邊出了點問題,小治爺讓遠在帝都的二爺過去擺平,二爺說他不去。”這裡插句話,“二爺家裡不是剛添了個二胎嘛,是個姑娘,二爺老婆月子都沒出呢,肯定不去新月鎮呐,你猜咱們爺說了什麼?”
阿kun洗耳恭聽。
安德烈說得起勁:“說二爺要是不去,就把他兒子和閨女都偷來,送去萬格裡裡陪陀爺的兒子玩泥巴。”
萬格裡裡的穩陀已經歸順了,穩陀有個兒子,腦子有點問題,三十歲了還在玩泥巴。
二爺的兒子女兒怎麼說不也是小治爺的堂弟堂妹。
安德烈覺得小治爺不是人:“咱們小治爺也好長時間沒乾這種禽獸勾當了,我還以為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呢,也不知道誰給刺激的,又恢複以前那德行了。”
阿kun:“咳咳。”
安德烈:“怎麼了kun哥?”
“咳咳。”
“嗓子癢?”
阿kun叫了一句:“小治爺。”
安德烈瞬間想死,硬著頭皮回頭:“我錯了爺……”
蘇卿侯笑得很溫柔:“你是想擦玻璃,還是去玩泥巴?”
安德烈哆哆嗦嗦:“玩泥巴……吧。”
蘇卿侯收了笑,眼裡與外邊的天一樣,冰天雪地:“那行,你就去擦玻璃吧。”
“……”
這個深井冰!
小治爺最近是安分了不少,為什麼?
因為展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