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羽點點頭,“回大人,這便是全部了。”
蘇閻拿起這滿篇客客氣氣的感謝信看了又看,心中五味雜陳。
又有自己為這麼一封感謝信期待了好幾天的失落,又有她問了自己一句的暗喜。
最後全都化成了對王家的不爽,“王家明明知道不能碰葉家,還敢如此囂張行事,去,告訴石禦史,將王家這些事,連同王爍那幾句話,今日參給聖上。”
雁羽轉身就準備走。
蘇閻又叫住他,“之後再去催催,發往清水縣的聖旨到哪了,舒州王家這流放之路再不開始,路上人就要凍死了。”
他還不清楚,聖旨下,路途遙遠,王家六皇子再從中求饒運作一番,這流放未必能進行下去。
他卻偏不給王家喘息的時間!
雁羽心中隻感覺自己大人真是好人,還關心這些罪臣流放苦不苦。
上朝後,寧宣麵目沉沉地看著底下烏泱泱的跪成一片,“眾愛卿平身。”
戶部尚書王和錄如往常一樣第一個站起身。
蘇閻微垂的頭,目光流轉,有些細節,往日做沒什麼。
緊要關頭時,就是人的致命一擊。
果然,皇上拿起奏折直直砸向王和錄,“你們王家好大的膽子!你看看這奏折,你給我念!”
六皇子端王寧肴就站在王和錄旁邊,一看到這飛來的奏折,想都不想地擋在了自己外公麵前,任由奏折砸破了自己的臉。
接著就立馬下跪,“父皇喜怒。”
蘇閻心裡都樂得要給六皇子鼓掌了,真是蠢到家了。
貴為一個皇子,竟然替外公擋來自親父皇的傷害,笑死。
這讓皇上怎麼想?
王家都能把皇子拿捏到這個程度了,下一步還要乾什麼?!
“砰——”
王和錄直直跪下,膝蓋磕在青磚上,聲音回蕩在大殿裡。
眾人聽著都覺得自己膝蓋疼。
“回稟聖上,臣!有罪!”
王和錄胡子花白,頭用力在青磚上磕了起來。
原本氣極了的寧宣,看著這一幕,又順了幾分氣。
“行了,彆磕了。端王既然拿了奏折,那就你念。”
寧肴隻覺得自己手裡的奏折像是燙火山芋一樣,恨不得能扔了。
王和錄側眸看著,心裡止不住地歎氣,“若是聖上與端王殿下不介意,老臣鬥膽先請看過奏折。”
寧宣輕點了下頭。
王和錄搶在寧肴要恭敬遞給他時,跪著弓著腰雙手從他手裡拿了過來。
快速掃過奏折後,便又跪了下去,“皇上贖罪,都是老臣的錯,才會釀出這些罪責。”
寧宣冷冷看著他,“你確實有錯,罰你半年俸祿。王家暴力占地,侵吞民田,與民爭利,舒州知府罪無可恕,三日內斬立決,站在這個大殿裡的,若是管不好你們的家人,朕會幫你們管。”
王和錄又磕一個頭,“臣遵旨。”
短短一個早朝,王和錄的額頭已腫起一個大包。
寧宣又看向寧肴,這個小兒子是自己兒子中最心軟的,卻也是最心善的,難成大器。“端王,想清楚你究竟是姓寧還是姓王,禁足府中,何時想清楚了何時再出來。”
寧肴後背的冷汗密密麻麻地爬了起來,父皇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