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身後事
“總要講規矩的,不是嗎?”高德抬起頭,平視這位副委員長。
“符文工作間的歸屬權白紙黑字地寫著。”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姑且不論這些,就算符文工作間是學院的資產,那你也沒有資格直接向我索要符文工作間的法陣秘令。”
“你並不能代表學院。”
副委員長愣了愣。
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名平民出身的學員,竟然能如此平靜而又理性地與自己對話。
“我是學院委員會副委員長,我憑什麼不能代表學院?”繼而,回過神來的他憤怒道。
“即使是副委員長,也沒有資格代表學院,除非您是能拿出學院的文件。”高德搖搖頭,並沒有被他嚇到。
“而且,”他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直視著副委員長,“何西主任剛走,屍骨未寒,您作為學院的高層,現在最應當做的事,難道不是為何西主任操持身後之事嗎?”
“入土為安,他老人家都還未入土,您就這般迫不及待想要打開他的符文工作間,莫不成是準備竊取什麼東西?”
高德臉上情緒憤怒且激昂。
一半是裝出來的,長廊上有著許多得知何西主任病倒而趕來的符文係導師們,他需要在眾人麵前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另一半則是真情流露。
兔死狐悲。
符文係的導師們雖然對於這位帶著符文係逐漸邊緣化的主任不是很待見,也並不清楚為何副委員長會這麼著急想要進入何西的符文工作間。
但是老人還未入土,學院就這麼“迫不及待”,怎麼看都有些太過不近人情。
他們投向副委員長的目光,也開始微微變化。
那位副委員長也察覺到了這種異樣的氣氛。
他確實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至少在明麵上不能做的太過分。
“何西主任無親無故,無妻無子,學院自會好好操持他的葬禮的。”
他將目光投向那扇木門上,對著高德,也是對著長廊上的所有人說道。
那異樣的氣氛,在此話之後,才終於平息了一些。
高德冷漠地看著副委員長,不給他轉圜餘地,直接大聲說道:“那現在,您就先請回吧,作為何西主任的學生,我要親自送他最後一程。”
高德說完這句話,看也不看那副委員長一眼,重新打開大門,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然後將門關上。
高德沉默地看著老人安詳的麵容被白布蓋上,瘦小的身軀被裹上,他對著老人的遺體深深鞠了一躬。
遺書是年初寫的。
老人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裡,恨不得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到乾擾常數的推導當中。
在當時的情況下,還能想起抽出時間寫下遺書,隻能是說明老人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死亡即將到來。
一邊聆聽死亡的倒計時,一邊平靜地做著推導計算,一邊還在教著自己。…。。
這是一種怎樣令人動容的精神境界?
老人被連人帶布地推出了房間。
高德也跟著走了出去。
門外,長廊上所有人都自覺退到兩邊,讓開中間的位置,給老人的遺體通過。
高德作為老人的學生,跟在後麵。
“一個法陣而已,就算你不給秘令,以學院的力量,想要打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情。”在路過唐尼·厄瑟的時候,一個聲音,在高德的腦海中響起。
【傳訊術】。
高德抬起頭,淡漠地看了一眼唐尼·厄瑟。
這位符文係的首席學員,麵無表情地直視著高德,但眼中,卻積壓著濃濃的怨氣。
他用家族的渠道查過高德,知道他確實是個沒有任何背景,隻是有些許運氣的家夥。
所以,他愈發覺得這個世界對他不太公平。
這些年來,他在符文係所有學員中,一直是最為出眾的那個。
論資曆,也是最拿得出手的那個。
然後呢,然後一個憑借推薦信加入學院的鄉巴佬,在院長的有意之下,作為一枚用來膈應何西的棋子,成為了何西的學生。
何西不收學生很久了。
作為符文係主任,即使謝爾·伊恩是院長,也不好在明麵上強逼何西收學生,但是高德是拿著前院長加文的推薦信入學的。
不說作為最高待遇學員的權利,單單是出於前院長這層關係,何西就無法拒絕這個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