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前邊搭了葡萄架,也不知道是不是還不是時候,葡萄秧子長得倒是鬱鬱蔥蔥,葡萄是一串兒也沒見到。
堂屋門口掛了竹門簾,四邊的窗戶都支起來了,還沒走進屋,就已經聽到有人說話了。
他們跟在賀世昌身後走進堂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滿屋子的人。
柳沉魚忍不住往後仰了仰脖子,好家夥老賀可沒跟她說過賀家這麼枝繁葉茂啊。
她快速粗略地數了下,最起碼二十多口子人。
這是在京城的人都到齊了吧。
賀世昌一進屋,先是跟沙發前站起來的兩位老人問好:“爹娘,我們回來了。”
兩位老人點點頭,指了指身邊的沙發,“坐吧。”
老人開口之後,賀世昌又跟大哥大嫂問好。
賀曇夫妻倆笑著跟三哥問好之後,家裡的小輩趕緊跟三叔三舅問好。
柳沉魚看著這樣的場景隻覺得好像回到上輩子過年的時候,那時候全族的人見了麵,你問我,我問你。
打過招呼之後,賀世昌抓過身後的柳沉魚,招呼著女婿坐在單人沙發上,笑著介紹:“娘,這就是小魚兒,我說得沒錯吧,跟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一模一樣。”
柳沉魚就坐在老太太身邊,一臉的乖巧懂事。
老太太拉住她的手,眼圈泛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孩子你在外邊兒受委屈了。”
柳沉魚含蓄笑笑:“再多的苦難都過去了。”
她可不會說原身以前經曆的事情沒啥了,棍子沒打在自己身上當然不覺得疼了,但是也沒必要替彆人不在乎。
她可不是受了委屈往肚子裡吞的性格。
柳沉魚一向是她不舒服了,也不會讓彆人舒服的人。
老太太也從各方麵的渠道都了解過小孫女的性格,一點兒也不吃驚她能說得如此直白。
這孩子確實跟她年輕時很像,但是她卻不及這孩子長得好,想到這麼好的孩子在那樣的畜生手裡長大,老太太就吃不下睡不著。
這會兒終於看見人了,許久不曾有過大起大落情緒的老太太忍不住哭了出來,“是,再多的苦都過去了,以後讓你爸好好貼補你,你爸爸辦不了的找你大伯二伯,實在不行找你姑父也成。”
賀世昌:“……”
在老娘眼裡如此廢物,還被掏了老底,他不要麵子的麼。
賀世旻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就是為了表示對這個侄女的重視,見老娘發話了,他扯起一個自認為溫和的笑容。
“小魚兒有什麼事兒隻管找大伯,”他看了眼沉著臉的三弟,笑著說,“有些事兒你爸做著不方便,找大伯大伯母肯定沒問題。”
賀平陽看著老爹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爸,你要是不習慣笑就彆笑了,再把小堂妹給嚇著。”
“滾蛋,哪兒都有你。”
被兒子拆穿了的賀世旻臉色一沉,朝賀平陽吼道。
賀世昌撇嘴,不就是軍長麼,等他到那個年紀了說不定也升上去了,牛氣什麼。
“你大伯在冀州軍區,你記下他辦公室的撥號,聯係不上你爸的時候,就聯係你大伯。”
一直沒說話的老爺子開口了,看著柳沉魚的眼神充滿了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