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營帳,就見楚淩天正襟危坐,罕見地放下了愛不釋手的酒壺。
“楚安平,你為何總是亂傳我說的話?我說話的語氣素來平和,有像你這樣不客氣麼?!”
楚淩天並未與走在前麵的白羽打招呼,反而用右手狠狠指著緊隨白羽後方溜進來的童子,劈頭蓋臉地大罵出聲:
“還有,我最後讓大家都散了,我可沒說過滾字!你以後可不要再亂傳了,態度也要儘量好點!否則,下次再平白得罪人,我可護不了你!若今日白羽不在,你可能就要飛回娘胎了!”
“說起來,若你以後還是死性不改,也無需彆人來教訓你,屆時,你自己給我滾回楚家去,我可帶不了你!”
楚淩天當下真的很憤怒。
本來隻是一件芝麻小事,若當時傳達得當,根本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
可現在卻小事化大,直接成了爭吵互毆,還差點出了人命,實在沒必要。
那楚安平,畢竟是自己人,雖然頑劣一點,但是知根知底,比較好用。
他作為叔輩,在人前肯定要護短,可在人後,必要的教育也是要做到的。
“不要啊,叔……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不要趕我回去!!!”
楚安平聽到楚淩天這話,當場嚇得小臉煞白,似乎想起家中的什麼洪水猛獸似的,忙解釋到:
“我隻是覺得您都紆尊降貴給大家做血統診斷,診費還經常打折白送,他們理應對你感恩戴德,無限尊敬,絕不應該像今天這樣咄咄逼人!”
他可沒說謊,也沒有拍馬屁。
近年來,他們不知接待過多少強者,結果無一不對自己叔叔楚淩天感恩戴德,尊敬有加。
而方才那些宵小,不過區區元府境就敢如此無禮,簡直讓人氣憤不已。
“你……”
楚淩天狠狠指著眼前這個侄子,隻覺胸口悶痛,還想多罵兩句,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於心不忍,歎息道:
“哎,世人萬萬千,什麼人都有!而且口在彆人身上,你管彆人那麼多乾嘛呢!以後給我謙虛一些,彆在人前拚命擺譜,不然,你就自動請辭吧!”
“好,我知道了,謝謝叔,我這就去給你們倆師徒弄吃食去!”
楚安平聽到不用離開,當即破涕為笑,如蒙大赦。
在側方的一張簡陋木桌上胡亂抓了一把糧菜,就頭也不回地衝出了營帳,生怕楚淩天反悔似的。
白羽看到叔侄二人的滑稽對話,心中暗覺好笑。
看來,師父這個侄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哎……”
楚淩天敏銳捕抓到白羽投來的怪異目光,頓時老臉一紅,苦笑說道:
“咳……白羽徒兒,我侄子楚安平不太爭氣,著實讓你見笑了,海涵哈!彆看為師笑話了,坐吧!”
“哈哈,沒事!小孩子麼,任性點也正常,教育下就好了。”
白羽先是笑了笑,順勢拉開木椅坐下,然後就忍不住問出方才的疑問:
“不過,師父為何要我放過那三人啊?楚安平固然語氣不好,算有過錯,但那三人也太無禮了,竟想硬闖營帳!說實話,若驚擾師父,將他們千刀萬剮也不算過分啊!”
“哈,楚安平可不小,快三十了,比你要大得多呢!隻是小時候得了一種怪病,影響其體軀腦袋,現在仍與十餘歲孩童無異!”
“啊……不是吧?!原來是這樣……那沒辦法根治麼?!”
“哎,說來話長……算了,這不是重點,咱們不說他了,方才你不是問我,為何要放過那三人麼?”
楚淩天倏然抓起酒葫,輕輕地抿了口酒,這才語重心長地對白羽說道:
“首先,這裡仍是千島城中心,城內殺人很麻煩,就算你是特衛,也不能視城律如無物!其實說到底,你更要以身作則,若連你這特衛都不遵守城律,彆人還會遵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