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麵敷了藥。”
“哦。”阿仲應了一聲,“你要喝水嗎?要吃糕點嗎?”
葉流州摸了摸他的頭,“不用,我記得茶壺和果盤放在那裡,你來找我玩嗎?”
阿仲道:“原本我來是找你在紙傘上丹青的,對了,明日就是乞巧節,我們鎮子家家戶戶都會製傘,到時候會在山下辦一場熱鬨的慶典,漫天掛在都是彩傘和燈籠,你看不見真是太可惜了。”
葉流州想了想,道:“是啊,很可惜。”
“我跟你說。”阿仲在他旁邊坐下,“我哥的紙傘早就做好了,在我們這裡,紙傘都是用來送給心儀的人,隻有哥哥,做一車紙傘拉去賣。”
葉流州笑了起來,“你哥不是在院子裡製傘嗎?讓他幫你上丹青吧。”
“他沒在製傘。”
“嗯?”
“他在曬被子呢。”阿仲道。
陽光照拂在葉流州的臉上,那一絲帶著怔忪的笑意,淹沒在朦朧的光線中。
這一日過去,第二天便是乞巧節,一早氣氛就熱鬨起來,鞭炮聲此起彼伏,落了一地的紅色紙屑。許夫人因為體弱的緣故還是待在家裡,許延和周垣都已經準備好了,可阿仲卻拉扯著剛剛起床的葉流州不願意撒手了。
“葉哥哥,一起去吧,我扶著你,一定不會摔的。”阿仲眼巴巴地看著他。
葉流州一個勁地打哈欠,“按你四處亂竄的性子,帶著我,你還怎麼玩啊?”
阿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猶豫不決起來,一邊抓著葉流州的手,一邊回頭看向門前站著的許延和周垣。
周垣展開折扇扇風道:“小鬼,想著玩就彆拉上病人。”
阿仲憤憤地朝他做了個鬼臉。
許延穿著收袖圓領袍,長身而立,眉目俊朗,視線轉向葉流州:“這樣吧,阿仲去玩的時候你就跟著我。”
葉流州還沒有說話,阿仲立刻歡呼起來,直拉著他往門外衝去,他躍過了高高的門檻,卻忘了身後的葉流州一腳絆了上去。
他看不見門檻,腳下一絆,身體在空中傾斜,眼看要摔下去時,後領被人伸出的手抓住,整個人頓住。
許延提著心有餘悸的葉流州,把他放在載滿貨物的馬邊。
阿仲無知無覺地回過頭來:“怎麼了?”
周垣看著這一幕大笑起來,正要說什麼,不遠處許夫人從一排柳樹下走過來,他立刻收斂了笑意,風度翩翩地搖了搖扇子。
許夫人走到近前,囑咐了幾句人多注意安全後,便接過侍女捧著的食盒,遞給葉流州,溫和笑道:“給你做了些食物,路上餓了吃,慶典上人多,你看不見讓許延多照顧你一點。”
葉流州頷首應道:“好,多謝夫人掛心。”
一行人到了山腳下,翠湖邊如阿仲先前所說,半空中橫亙著數道紅色長繩,上麵倒掛著各式各樣的油紙傘,一眼望去色彩鮮豔奪目至極,草地上兩邊攤鋪精致零碎的物件,草長鶯飛,人群熙熙攘攘,穿梭往來,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