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我的人,竟然是兩位紅花棍郎。
但凡傳承多年古董鋪子,裡麵有文職、有武職。
文職主要有司理、掌櫃、朝奉、司櫃。
司理就是一把手,影青閣這麼多家分店,全由陸岑音掌控,毫無疑問,她是大司理。
掌櫃是司理之下的具體負責人。
朝奉就是櫃台店員的角色,初步鑒定審核,遇到大事,須請示掌櫃。
而司櫃,就是開單收錢出帳之人,類似那位女店員。
武職則比較簡單,叫紅花棍郎。
以前古董商人行走江湖,身帶重寶,必須聘請武藝高強之人護身。
這種人一般拿一根上麵漆滿紅色花紋的棍子,平時棍子用來挑寶,遇上土匪強盜,紅花棍一抽,廝殺護寶、護主。
他們腰間彆著一根類似電棍長短的棍子,通體紅色。
必定是紅花棍郎無疑。
一位紅花棍郎說道:“樓上有一位先生的老朋友,想見你一麵。”
真是活見鬼!
能指揮紅花棍郎攔我的老朋友,除了陸岑音,我想不出其它人。
這事兒太巧了。
陸家排麵這麼大的大小姐,今天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家店?
我回道:“不想見!”
紅花棍郎說道:“她說你一定會想見。”
我問道:“為什麼?”
他回道:“因為她說要當麵感謝你,讓她生平第一次坐上了牛車。”
我腦瓜子頓時嗡嗡直跳。
陸岑音竟然知道那天救她又打暈她的人是我!
不應該啊!
我全場戴了豬麵具,麵相上分辨不出。
九兒姐曾帶我在東北住過一年,東北人糾正外地人口音的能力太強了,砸場子的時候,我用的可是純正東北話,幾乎能以假亂真了,聲音肯定也分辨不出。
後來在茅草叢,我還把她給敲暈了。
難道是送她到醫院的時候,醫護人員描述的?
可當時我因為尿急,根本沒進醫院。
即便醫護人員描述出送她進去人的模樣,也是在描述肖胖子,而陸岑音壓根不認識肖胖子。
當然,這些都不是問題的關鍵。
關鍵在於。
現在裴哥正滿金陵城在找當天砸陰席的人。
參與吃席的食客,除了我和陸岑音,沒人逃出來。
陸岑音完全有理由相信,砸陰席之事,肯定是我乾的。
那麼。
她接下來想乾什麼?
今天不見是不行了。
我沉著臉,跟著紅花棍郎上了二樓。
到了一間套房,帶路人敲了門。
裡麵傳來陸岑音熟悉的聲音:“進來。”
紅花棍郎打開門,把我給讓了進去。
辦公室非常大,裝修的古色古香,清一色黃花梨桌椅,牆上掛著鄭板橋的畫,博古架上擺著各色的青瓷銅罐。
窗簾拉了一半,陽光恰如其分地灑進屋子,映照的辦公室寶氣幽幽。
陸岑音站在窗邊,背對著我,手中拿了一杯紅酒。
她影子拖曳在地上,修長而靈動。
齊肩的烏發垂落,窗外微風輕輕撩起鬢絲,襯托她側臉更加明媚、動人。
陸岑音轉過身來,向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正要找你呢,你竟然到影青閣來了。”
我坐了下來,沒吭聲。
她第一次找我。
帶著大金主求賢若渴的誠意,彰顯出女強人的端莊與雅致。
而這一次。
她更像是掐到了蛇七寸的捕蛇者,神情中帶著一絲僥幸的得色。
陸岑音款款走過來,拿了一個杯子,秀眉微挑:“陪我喝一杯?” txt下載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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