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奇妙的感覺。
陸岑音為了拯救大廈將傾的陸家,一直孤軍奮戰,受儘了長輩們的壓榨、欺負與委屈。
但她竟然獲得了絕大多數心地純潔的晚輩和陸家中下層的支持。
大概這就是人心!
陸岑音見狀,眼眶有一絲泛紅。
陸飛奉臉上露出吃了屎的表情:“你……確定?”
我反問道:“不允許?”
陸飛奉聞言,神情立馬變了過來,陰沉無比地回道:“當然允許!而且我們非常歡迎,看一看你這位千手觀音怎麼來升燈!”
講完之後,陸飛奉咬著腮幫子,帶著幾位陸家長輩,撤到了邊上。
祖廳裡安靜了不少,但仍有人覺得不可思議,紛紛在低語猜想我到底會用什麼辦法來升燈。
陸小欣卻如坐針氈,神情顯得焦躁不堪,不斷地轉著手中的小茶杯。
我走到了孔明燈麵前,輕輕地拿起了燈,一手捏住孔明燈的頭盞,一手執孔明燈的下沿。
拈花佛手。
之前我曾練過成千上萬遍,但無一成功。
歸根結底。
因為方法不對。
但自從學了花老頭的正確手法之後,過往千百次訓練的失敗,卻猶如佛坨成佛之前遭受的苦難、閱讀的藏經、走過的泥濘,已然深深積澱在胸中、融入指尖,一通百通,化為神通!
陸家長輩見到我手捏孔明燈的姿勢之後,神情陡變,竟然開始震驚無比地竊竊私語起來。
台上離台下距離有一些遠。
他們這麼小聲講話,彆說台下,人在台上都很難聽見。
但我卻隱約聽見了。
“大哥……他這是要乾嘛?”
“這小子的姿勢,不會就是抽絲鑒紙?!”
“不可能吧!抽絲鑒紙在古玩行當叫拈花佛手,這隻是傳說中的手法。我們為堵住大家的嘴,力圖做出一場平局,好不容易想出這沒人會的手法,難道這是撞槍口上了?”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你們急什麼!我不相信有人會抽絲鑒紙,說不定這家夥就是故弄玄虛,等下看他怎麼丟人!”
“……”
我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耳朵屏蔽掉一切雜亂聲音,手指在孔明燈的下沿瘋狂而快速地搓揉。
這與之前試那副古字畫不一樣。
字畫裡麵絨毛比較細小。
但老天相助,“信文寶箋”古紙,裡麵的絨毛非常之多。而且,由於年代並不算太久遠,紙質非常好,沒有一點漿化。
我手法達到了有史以來一種最佳狀態。
在手指的快速搓揉之中,古紙當中所有的絨毛逐漸向指尖靠攏,而紙皮卻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這是一種近乎神技的存在!
幾十下之後。
我嘴裡爆喝一聲:“開!”
一簇絨毛在手中。
我壓根沒空理會他們絕望的神情,迅速走到了後門,在灶公神像前點燃絨毛。
絨毛火焰在手中。
我猶如會魔法的一位巫師,手捏著一團小火,快速返回,給孔明燈點上。
儘管我速度已不能再快,但由於手中絨毛燃燒極易,在點孔明燈之時,絨毛已經快要滅了,隻剩下一丁點火星。
火甚至燒到了我指甲。
疼痛難忍。
萬幸的是。
陸家準備的鬆蠟油以及燈芯,屬於罕見的極品,竟然沾火星就著。
火苗在孔明燈中騰騰升起。
全場傳來一片呐喊叫好之聲。
陸家人當中,不少是有見識的,他們可能並不知道拈花佛手這個詞,但一定知道抽絲鑒紙的絕技傳說。他們完全不知道陸家長輩出題的內幕,恍然大悟地以為陸飛奉等人升燈的題目其實是在考抽絲鑒紙絕技,心中可能還會為陸家長輩的良苦用心點讚。
但我卻深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