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希走出警局的時候,天空蔚藍。
遠方響起警鳴聲,道路儘頭,兩三輛警車正快速朝警局駛來。
一陣風吹起,帶落幾片半黃的樹葉。
九希含笑伸手去接落葉的時候,警車打開,瞎掉一隻眼的賈振景正好被警察從車上拽下來。
賈振景一眼就看到了台階上的九希。
他目眥欲裂,僅剩的一隻眼裡盛滿怨毒。
但他聰明的沒有說什麼。
那名與九希一模一樣的女人手帶鐵銬,路過九希時,大喊:“江總,我隻是聽命行事,我是被逼的,你幫我在警察麵前求求情好不好?江總,求你了,我錯了,江總!”
“快走!再囉嗦以妨礙公務罪加一等!”
警察不耐的推著女人往警局裡走,很快,女人的聲音消失在九希耳邊。
等所有人都走光後,九希也慢悠悠的去了醫院,看江家夫婦兩人。
至於梅漣馨,因為受傷太重,加上流產暈厥,早就被送到了醫院搶救。
對付這些人,不急,一切,都還隻是開始呢。
江家夫婦在賈振景手上遭了大罪。
江母胸腔被剖開,長時間裸露在外,傷口被感染,高燒不退,失血太多一直在重症室搶救。
再說腿上的槍傷導致江母小腿後的一大塊肉,都被強擊槍流震掉,小腿骨粉碎,那隻腿,就是治好,往後餘生,季節交替,必遭大罪。
江父就更慘了。
整個下半身,全部被廢。
以後隻能癱著坐輪椅了。
等江家夫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江父比江母早一步醒來。
九希雙手插在褲兜裡,淡漠的看著病床上的江父,不語。
請的護工忙前忙後,給江父使用的東西,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並沒有如原主那般,給家人用最好的,自己省吃儉用,哪個便宜用哪個。
江父掃了眼九希,垂眸,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腿,心裡酸酸的,澀澀的。
九希這個大女兒,終究是對自己有了隔閡。
現在他已經說不上,對九希是什麼心理。
當看到九希出現在礦洞裡時,是驚喜,是感動,是複雜,是無措。
被自己最偏愛的女兒出賣犧牲,卻被自己認為最不懂事的大女兒拚命所救。
心裡對九希充滿了愧疚。
江父張嘴,想說點什麼緩和父女間的誤會。
卻發現,兩人間,居然有了陌生與疏離。
九希冷眼看著江父慘白虛弱的臉,觸及江父眼中的愧疚時,不屑冷笑。
現在知道對不起她了?
上輩子原主至死,都沒能在江家夫婦眼中看到愧疚與難過。
有的,隻是不耐與失望。
懶的再耗下去,九希對護工交代了幾句,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江父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望著九希離開的背影,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終究是,他們眼瞎。
養了條嗜血的白眼狼。
是他們引狼入室,是他們自私,忽視了家庭的和睦。
是他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九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