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些,滿眼都是活力,嘴角的笑容也越發明顯。
江河卻隻是笑笑,不說話。
江雪注意到了江河的表情,輕歎道:
“哥……我好了,你該為我高興。今天對於整個第一層第二層,都是值得高興的日子。”
江河微微搖頭:
“妹妹,你好了,就又會前往欲塔學院了對嗎?”
江雪遲疑了一秒,但還是點了點頭。
不久前的疫病,讓她以為自己可能不再會有機會成為三塔學
院裡欲塔學院的新生。
與戮塔學院不同,欲塔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所以欲塔學院裡,關係戶很多。
江雪很漂亮,可以說有傾城之姿。
但疫病會讓她迅速變得憔悴。要與那些關係戶競爭,江雪就得有最好的狀態。
容貌也是一種財富,這在欲塔學院尤為突出。普通人想要進入欲塔學院,硬性條件就是外在配置。
江雪很清楚,如果自己染上了疫病,且不說能不能好,那病容想必也會讓自己很難脫穎而出。
原本,她都以為老天爺將那條路堵死了。
江河說道:
“小妹,我可以去戮塔學院拚命的,哥哥可以養你一輩子!”
“我這次落選,不代表下次會落選!我會不斷鍛煉身體,我相信我下次會進入戮塔學院,你答應哥,彆去欲塔學院好不好?”
“那個地方……真的很不好。”
江河是真的很在意,急得眼裡有淚。
江雪低下頭,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
“是啊,我知道哥哥一定會為了我去拚命,我也知道,那個地方不好。”
“欲塔學院裡的女子,能學什麼呢?如何魅惑人如何取悅人,如何勾引人?”
“欲塔學院裡都是貴族,一個空有長相,沒有家世背景的女孩子,去了那裡……指不定會遭遇什麼。”
“說不定會比欲塔本身更危險吧?”
“而且即便畢業,嗬,也有可能會被安排去高層的一些……特殊機構。”
“哥哥,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這一切我都知道。”
“可是咱們家……窮啊!”
江雪緩緩抬起頭,一向溫柔的小姑娘,眼裡充滿了狠厲,江山感覺到妹妹的手在用力:
“我們是底層人,我們的命很卑賤,我們是上麵人想方設法要遠離的存在,如果不是聞夕樹,我們兄妹很可能會在某個時候……就悄無聲的躺在地上,在病痛中死去。”
“我們遊走,我們聚集,我們呼喊抗爭,想要高層的人來救我們……可是他們關閉了通道。”
“我們是隨時可以被舍棄的人!我們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啊!”
“哥哥,我不想這樣!我可以忍受所有的屈辱,但我不想在受到屈辱後,什麼也抓不住。”
“被侮辱也好,被欺負也罷,去接受他們的嘲弄也行,甚至……付出更多也沒有關係,我要爬上去!”
江雪的眼裡有淚光。
她想到了這些年來,哥哥為了保護自己,受到的毆打與屈辱。
為了活下來,遭受過多少壓迫。為了供自己讀書學習,吃過多少苦累。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江雪就很早就意識到,單單隻有美貌,反而是一種累贅。
“我要爬到地堡的頂端去!我要把那些欺負我的人,踩在腳下!我要竭儘所能,成為能夠獨當一麵的人。終有一天,沒有敢談論我過去的屈辱。”
“哥哥,我也想保護你,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我要擁有權與力,哪怕要我去做最下賤的勾當!”
江雪每個字都說的很輕聲,但每個字都有無邊的恨,恨得咬牙切齒。
江河眼淚落了下來,他知道勸不住妹妹,隻能將妹妹抱在懷裡。
隻能祈禱,妹妹的仕途順利。
……
無數人在相擁,無數人在哭泣。
聞夕樹並不知道,他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
他隻知道……如果再沒有人來拯救他,他的命運大概就止步於今天了。
地堡第四層,聞夕樹的審訊還在繼續。
謝長風毒打了聞夕樹許久。
聞夕樹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藥物還沒有使用在他身上,但他估摸著……
自己如果昏過去還不說,謝長風就會用藥物了。
激怒謝長風的效果已經在不斷削弱。
尤其是……他真的很虛弱,虛弱到腦子裡想不出什麼罵人的犀利台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