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見聞夕樹不說話,知道對方這是一種防禦姿態。
“彆緊張,我既然救了你,那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殺了你。”
“我很喜歡年輕人的文化,可惜,地堡的動漫不多,小說看的人少。我很喜歡模仿各個故事裡的人物。我最近扮演的是仁慈的角色。”
這算什麼,年齡意義上的老二次元麼?
聞夕樹實在是想不到,這校長還有這些年輕的愛好。
“我沒想到你能為我做什麼,那就……先做一個好學生吧。戮塔學院期中的考核,我需要你拿出值得我力保的成績。”
“我不在意你背負什麼秘密,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可以輕易問出來。”
聞夕樹暗道糟糕。
自己那個時候,被注射太多吐真劑……屬於一種誰問話,自己都會回答的狀態。
雖然阿爾伯特這麼說,但聞夕樹也不知道,阿爾伯特到底是怎麼樣的人。
他不相信阿爾伯特。
“你恐怕已經問了吧?”
阿爾伯特還是那豪邁的笑容:
“我對聞朝花的秘密沒興趣。”
聞夕樹不太信,卻還是問道:
“為什麼?救下我的價值,不就是為了獲取關於他的信息麼?”
阿爾伯特搖頭:
“為什麼就不能是想要確認一下,是否有一個值得收入學院的學生呢?”
聞夕樹沒有說話,阿爾伯特歎道:
“看來,如果不讓你交出點秘密,你會覺得我的行為不符合邏輯。”
這一次,聞夕樹點了點頭。阿爾伯特覺得有趣,他恰好也想測試一番聞夕樹:
“那就講講,你眼裡詭塔和欲塔還有戮塔的關係。雖然你是第一次登塔,但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理解三塔的方式。”
聞夕樹沒有拒絕,畢竟,他不需要講述自己的經曆。
阿爾伯特似乎也是刻意避開了這一點,讓聞夕樹保留自己的一部分隱私。
同時,聞夕樹雖然不知道這老校長有多傳奇,但能從地堡安全局裡救走自己的人,必然不簡單。
他決定珍惜機會,在這位老校長麵前,表現出一些聞朝花線索之外的價值。
聞夕樹思考片刻後說道:
“起初在我看來,欲塔和詭塔是因果關係,欲塔是因,詭塔是果。”
“因為據我了解,欲塔裡發生的事情,該是在詭塔之前。”
“欲塔世界是正常世界,詭塔世界是扭曲後的世界。常理來說,總會是先正常,後扭曲吧?”
聞夕樹故意表現的好像沒有去過欲塔一樣,仿佛隻是在推斷。
他繼續道:
“可這隻是表麵上的,實際上它們互為因果。”
“如果按照時間順序,先探索欲塔,那麼很可能根本找不到誰會是危機源頭”
“嗯……我隨便舉個例子好了。”
“就好比誰能想到欲塔世界裡,一個窮困潦倒的馬戲團演員,會殺光自己的鄰居?”
“但在詭塔裡,你可能一開始就會麵對這個殺光鄰居的詭異存在。任務信息會直接告訴你,這個人是大boss。”
“於是,假如你有機會前往欲塔的對應區域,那麼你是不是就比彆人更清楚該做什麼?”
“所以從這裡看,詭塔成了因,時間線排在詭塔之前的欲塔,反而成了果。”
“這就像陰陽魚,很難說清楚誰為因,誰為果。”
“詭塔的意義,像是給出了一個調查欲塔的方向。說不定有了這個方向,就能從源頭處,改變詭塔生物的命運?”
“那些詭異生物的背後,都有著他們的故事。這個故事結局顯然不好,但欲塔或許可以改變他們的結局。”
“於是這裡,欲塔又成因,但總歸你得先從詭塔裡找到關鍵人物。”
“所以,我覺得探索詭塔,該排在欲塔之前。”
阿爾伯特隻感覺眼前一亮,第一次登塔,就有這樣的感悟,非常難得。
他能聽出來,這個孩子在刻意隱瞞一些東西。
但那不重要,這孩子才第一次登塔,竟然已經能有這樣的認知,想來是非常善於思考和總結的。
阿爾伯特很滿意。
雖然他並不知道,在不久前,聞夕樹對欲塔和戮塔的理解,還是“一個是乾就完了,一個是乾就完了”。
聞夕樹繼續講述:
“至於戮塔,我並不清楚,但想來,戮塔裡的那些任務目標,內心已經變得更為絕望,對世界更為厭棄,以至於見人就殺。那麼時間線也該在欲塔之後。”
“按照我對戮塔的了解,戮塔裡全是怪物,與怪物照麵就是打打殺殺。”
“獲得的信息碎片嚴重不足,很難知道這些怪物經曆過什麼。”
“所以你隻能選擇與他們戰鬥,殺戮。”
“但詭塔裡,它們雖然也是怪物,可如果你能找到規律,是可以獲得不少線索的。”
“這就有助於我們……去從欲塔裡扭轉一切?”
“所以在我看來,三塔裡最該探索的,或者說最先該探索的,沒準是詭塔。”
聞夕樹說到這裡,給自己打了一個補丁:
“當然,這一切隻是我的猜測。我畢竟沒有資格進入欲塔。”
阿爾伯特鼓掌,眼裡滿是讚許:
“非常棒,看來讓你入學是正確的。你對三塔的理解,遠超我想象。”
“不過人類並沒有你想的那麼愚蠢,我們並非不清楚探索三塔的順序。”
聞夕樹不自覺表情變得認真了些,阿爾伯特繼續說道:
“隻是有一個很關鍵的點,你應該是不知道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導致我們探索詭塔的進度遠遠落後於其他兩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