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客氣。Du00.coM請進來,喝杯茶吧。”葉若淡淡的笑著道,然後伸出手請林家女人,韓家的少夫人進門。
韓家少夫人微微一愣,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葉若對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然後就是歎著氣道:“孩子,你的確氣度非凡,比我的那個不爭氣的錚兒出息多了。”
葉若又是微微一笑,然後謙虛地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而已。我葉若隻不過是路邊風吹雨打的路邊草,皮糙肉厚,比較禁得起這個操蛋的世道草而已。請夫人原諒。我實在不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人。夫人,請進吧。”
葉若說的這話,朱朱和香香卻是不信。她們的少主,文可安邦,武可定國,怎麼會是粗鄙不堪的草莽之人?
少主,他是在自嘲吧?朱朱和香香聽著葉若的話,都是微微心疼。少主!
林家林若蘭聽了葉若粗俗不堪的話語,卻是沒有任何責怪的意思,反倒是微聲問道:“你爸爸在外麵。你就不想出去對他說些什麼嗎?”
林若蘭幾乎就是故意在這個時間點問葉若這個問題的。
她就是想要看看,葉若會如何應對這個對她而言,也無解的難題。
他們可是父子。
但是,他們卻又算是仇人。
殺子負妻之人,林若蘭無法揣度葉若會如何看待他的那個父親。韓家,韓道德。
葉若微微苦笑了,然後道:“其實,夫人應該知道,我實在是在竭力回避這個問題。可是,夫人,何苦為難於我?我對夫人,即使沒有恩德,也總不會有過節和仇恨吧?”
說著,葉若眼睛微微濕潤的屈下一條腿。然後是第二條腿。
雙膝跪下。
身子卻是直立的筆直。
隨著葉若的這一跪,轟轟轟!葉若的家衛也是都著跪了一地。朱朱和香香也是馬上跟著跪了下來。
少主都跪了。她們作為丫鬟,下人,又怎麼能置身事外?
林若蘭怎麼都沒想到葉若會是這個反應。然後內心就是微微驚喜的向外望去。
她認為,那個人會很開心的。
但是,放眼望去,街道上的人來人往,哪裡還有那個人的蹤影了?
葉若輕輕的磕了三個頭。
然後,才自己起身,最後才鬆了口氣,咧開嘴巴,清冽的對女人笑了笑。
然後,伸手示意女人進去莊園做客。
林若蘭突然覺得心裡酸酸的。眼淚。不由酸澀的落了下來,卻是不忍心去擦,然後走進了園子裡。這眼淚,不是為她自己而心酸,更加不是為外麵那個最終選擇了逃避的男人而擦。而是為了眼前的這個還是個孩子但是卻是比她們這些已經為人父母十幾年的成年人的心智還要成熟的人而流淚了。
什麼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她就行了。
什麼是胸懷海納百川萬人來朝?看看葉若就知道了。
在街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男人正顫抖的抽著香煙,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身為男人的他,竟然在無人的巷子裡。嚎啕大哭起來。
“其實,我今天來,是想感謝你。你那日,對我的既往不咎,對錚兒的既往不咎。還有,你救了我的命。我林若蘭。這一生,沒有虧欠過任何人。但是,這不虧欠的任何人裡麵,卻是不包括你的媽媽,還有你。”林若蘭捧著那杯香茗。卻是一口熱茶都無心喝下去。
然後,繼續旁若無人地道:“但是,突然看到你,我突然覺得,我準備的好多話,都沒有必要說了。葉若,你不是一個需要彆人來感謝的人。你做人,實在也都勝過我太多太多。這十八年來,我也算是吃儘了情之一字苦頭的人。當年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也是受害者,可是,你的父親,卻把責任歸咎在我的身上,丈夫痛恨妻子,你可想而知,我在林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但是,今日突然之間,見到你,我才發覺我不應該自哀自憐。因為,比起你的吃得苦,我的那些委屈都不算什麼。甚至,比起你母親的委屈,我都是不值一提了。”
葉若隻是淡然地道:“喝茶吧。千古風.流事,千古雲煙過。人生,不過往事如煙而已。有些人,卻是看不開,他堅持著不該堅持的東西。他放下了不該放下的東西。他卻後悔了不該後悔的事情。這就是人生。人生就如這杯茶,它微微苦澀,卻也微微甘甜,但最終,它不過是一杯茶而已。一隻手伸過來,把它倒掉,它就什麼都不是了。所以,這時回頭再看,剛剛這杯茶的堅持,都變得非常可笑和可憐了。”
“孩子,這就是你的人生觀嗎?”林若蘭十分驚訝地道:“聽著,好悲涼和滄桑啊。可你才是個孩子啊!怎麼你的心境,比我這個以青燈古佛為伴的人,還要淒涼?”
“我不信佛。”葉若卻是淡淡笑道:“因為我相信,佛也不可度我。夫人,也少看那些青燈古卷吧。彆把大好的年華給了那一尊泥塑的菩薩。那樣,就太暴殄天物了。”
林若蘭的纖細手指,猛地微微一動。然後,林若蘭微微捧起那杯把玩到現在也沒有飲的茶,然後一飲而儘地道:“如果,我早些年遇到你,就好了。那樣,我就不會我自己給自己打造了一個心之藩籬,然後我自己困了我自己十八年了吧。葉若。你的確跟你的父親很不像。”
“你,青出於藍,而遠勝於藍。如果我的錚兒,能有你的十分之一懂事,我的人生,肯定會變得大不相同吧!”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啊。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真是羨慕葉姐姐啊!我是徹徹底底輸給她了。就連跟同一個男人生的兒子,都是不如她。我認輸了。”
……
林若蘭自己出了靈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