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葉若和任潔在一間匾額鋪前停了下來。
“客主,您要定匾?”
“嗯。”
“您看這塊紅烏楠木匾,這材質,這手工!”
葉若隻是微微瞟了一眼,就笑笑道:“這是黑烏鐵樹木。”
匾額鋪子的老板忙訕笑著道:“得!客主,您是行家!的確,這是黑烏鐵樹木。”
任潔卻突然冰冷地道:“你這店家,怎麼敢偷換名目來坑人!既然是黑烏鐵樹木就說是黑烏鐵樹木,為什麼非說是紅烏楠木,信不信我找來工商局和質監局的人來摘了你的招牌!”作為守法商人,任潔最為不齒奸詐以次充好的商人。
“這位女客主……”店家主人先是一陣臉色紅白,然後卻看到這位女客主任潔是如此一位冷若天仙的冰山美女,也不好惡言相對,隻好把目光投向葉若道:“客主……”
葉若微微搖頭道:“任潔,彆生氣。就算你叫來工商局和質監局的人來,他們也奈何不了這位店家的。因為黑烏鐵樹木也是楠木科的樹種,而且所謂黑烏跟紅烏完全憑個人眼力鑒定,根本沒有國家標準,所以這位店家怎麼說都是全憑他一張嘴。他們是管不了的。而且,這也是行業潛規則了。”
“嗬嗬,”店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哪裡想到,這點行業內幕,這位年輕的客主竟然門清啊!
“客主,您是做哪行的?”
葉若淡淡道:“做過幾年拍賣行。”
“啊!難怪。”店家恍然道:“不過,客家,您這麼年輕,就乾得了拍賣行這等眼力行,真是不得了了!”
是嗎?是吧!
對店家的看法,葉若卻不予評價道:“這塊?烏鐵樹木做的匾,我買了。”
任潔微微微詞道:“乾嘛還買他的匾。而且,我聽說紅烏楠木製作的匾額更好。”
誰料,任潔這麼說,卻惹得店家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任潔不悅的瞪起眼睛。
店家一笑置之道:“我就不說什麼了。還是讓女客家您的男朋友給您解釋吧。他見識廣,肯定知道原因。”
“他不是我男朋友!”任潔本想糾正的,可是一想,何必跟一個外人談這些,也就懶得說了。而是扭頭看了一下葉若。
葉若會意,微微點頭道:“其實,做匾還是這黑烏鐵樹木好。雖然材質黝黑,不怎麼如紅烏楠木那樣有木紋光澤,但是這黑烏鐵樹木厚重,味澀,蚊蟲不蛀,製成了匾,即使掛在門廊外麵風吹雨淋也能傳家百年。”
這個時候,店家也適時給葉若豎起了大拇指,笑著道:“客家,您才是真正懂行的人啊!這些日子,來我這裡定匾的人不少,可是明顯這些人都是外行,他們就不知道這些!所以那些金主一進門就要紅烏楠木!被我給坑的跟二百五一樣!”
麵對店家的讚賞,葉若還是不予置評道:“店主,還是快拿來墨油草汁液來,我要題匾。”
“早給你備好了。”店家笑著端上來一個木製托盤,裡麵放著一支拇指粗細的狼毫大筆,一碗濃稠的墨油草汁液。
“怎麼,不是雕刻木字嗎?”任潔不懂,奇怪問道。
店家還是笑而不語。
葉若隻好再次出來解釋道:“用墨油草汁液潤筆,寫出的題字比起木雕貼字來更加油潤,飽滿,更能入木三分,傳世萬年!”
“哦!”任潔微微頷首,暗暗記下葉若今天說給她的每一句話。這些都是知識點啊!
葉若卻在那邊輕描淡寫的沾了一下筆,然後淡然揮手,一揮而就,三個大字!
靈藥行!
都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葉若還未落筆,店家就忍不住讚歎著欣賞葉若的書法了。
“入木三分啊,真的是入木三分!頗有王、顏、柳三卿氣韻,卻又自成氣候!”店主感歎道。
“真有那麼好?我也來看看!”這個時候,一直在店鋪後麵忙碌的一位老者聞聲走了出來。
“爸,您也來看看這題字。”店家道,“我爸做了一輩子匾,什麼題字沒見過,也讓他給評評。”
店家父親已經是花甲之年,看過之後,也是慨然道:“客家,不瞞您說,就憑著您這一手字,就能養活一大家子人啊!客家,您可真讓人看不透,年紀輕輕就有此等造詣,真是驚人!按照常理,客家要想寫出這等風韻的字,至少要在四十之年啊!可您現在才不到二十吧!”
葉若淡淡道:“老人家過獎。”
葉若道:“其實,我隻是窮極無聊時,拿寫字靜心而已。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久而久之,心境沒修煉出來,這字倒是能寫的見人了。”
能見人?隻是能見人嗎?
這是謙虛。任潔微微心道,這樣,鑒得靈草雜項百科,寫得氣韻文字,誰道葉家大少是個無知紈絝,那誰就真的是傻子了。難不成這天底下真有這樣胸中有錦繡文章的紈絝不成?
“改天,你也幫我寫個匾!”任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