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此事會牽連到家叔,才會迫不及待趕來通報一聲。”
他話音剛落,一名曾府家丁就走進門房,向二人行過禮後說道:
“老爺有請二位前往書房議事。”
寧靜的書房裡,曾慶豐正端坐在書桌前,精神專注的揮毫潑墨,練習著毛筆字。
他年約五旬,麵龐白淨圓潤,體態豐盈,給人一種富貴閒適之感,顯然是個生活優越、備受尊崇的富家翁。
將二人喚至書房後,曾慶豐並未抬頭去看他倆,依舊全身心投入到書法創作之中。
須臾之間,一首精妙絕倫的古詩,便躍然於潔白如雪的宣紙之上。
其筆力雄渾剛勁,鐵畫銀鉤,如龍飛鳳舞,足見他有著極為深厚的文化底蘊與藝術修養。
“下水南風未覺難,
我舟不動穩如山。
東西日月尋常事,
變化煙雲頃刻間。
這首宋代詩人劉過作的《舟中》,似乎是在預示著曾慶豐此刻,對神木縣內發生的一切都了然於胸。
“老叔,您這字寫得簡直是力透紙背、出神入化啊!
您不但是當今大明國的書法大家,也可以媲美王羲之、顏真卿那些書法大家,甚至還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曾壽麵對曾老爺寫出的一手好字,毫不吝嗇的就奉上了一記響亮的馬屁。
這讓站在一旁的趙縣丞,聽到這些話後都不由的暗自佩服,佩服這曾壽溜須拍馬的功夫了得。
自己以後還要再多多努力,不能因為做了縣丞這個八品小官,就在手下人的阿諛奉承中迷失自我,忘記了自己作為一條舔狗的無相神功。
然而,對於侄子這些阿諛奉承的話語,曾慶豐似乎並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不悅。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一臉嚴肅的說道:
“壽兒,你有時間還是要多讀些書,莫要學那些世俗之人的諂媚言辭。”
緊接著他就話鋒一轉,詢問起今天縣衙門口發生的事情。
“聽聞方才馬超,在縣衙外鬨騰出來了不小的動靜,使咱們那位縣官老爺丟儘了臉麵?”
“老叔!您沒能親眼目睹那場鬨劇實在可惜。馬超那個臭丘八,今日在縣衙門前好生囂張。
他不僅將那些拖欠糧稅的刁民儘數釋放,還揚言這些人皆為軍戶,日後隻要效忠他……就可以全家人衣食無憂、飽腹度日。
馬超如此年輕就身居遊擊將軍一職,果真如傳言中那樣年少輕狂、妄自尊大。”
曾老爺坐在黃花梨圈椅上,聽完曾壽詳細的講述後,並未立刻就給出回應。
他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先落座。那深沉的目光中透著幾分思索,隨後才神情凝重的緩緩開口說道:
“你們都切莫小瞧此人!馬超可絕非傳言中的等閒之輩,更不要因為他年歲尚輕而受到蒙蔽。
他就如同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猛獸,隨時可能撲出來給人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