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喜歡自由,身上透著野性;阿寧喜歡安靜,性子十分恬淡。
後來,她陪著她讀書作畫,她陪著她舞槍弄棒。
圍獵場上,阿沁力壓襄國眾皇室,拔得頭籌,她將贏來的匕首送與阿寧,大公主不滿她出風頭,故意尋釁,阿寧為了護她,被大公主縱馬踩斷了手臂,再也拿不起她最愛的墨筆。
兩國再度交戰,襄王想用阿沁做籌碼來誘殺科勒汗王,阿寧悄悄放走了阿沁,被暴怒的襄王吊在三軍陣前,用燒紅的鐵鞭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那一戰,科勒草原大敗,阿沁父兄慘死陣前,屍骨無存,科勒草原被其他部落瓜分吞並,阿沁也自此銷聲匿跡。
十年後,一個叫阿寧的部落迅速崛起壯大,一躍成為草原霸主,阿寧汗王整合草原各部後揮師北上,劍指襄國,一戰連下十二城,俘了襄國大公主!隔天,便親自砍下大公主的手腳,送給了襄王,還讓襄王把他的小女兒送來,否則不日,她的草原鐵騎便將踏平襄都。
阿沁終於如願見到了阿寧,可她的阿寧,卻不再像往常那樣,看著她笑,陪著她鬨了,就好像,她們不曾愛過,也從未照進過彼此的生命。】
鹿辭輕輕的出了一口氣,人物簡介暫時就給到了這,她反複瀏覽了好幾遍,提煉著其中重要的信息點。
一會要表演的情景,是阿寧剛剛被送到草原,也是兩人時隔十年之後的初次見麵。
這種重逢的戲,情緒最難把控了。
鹿辭正研究著,餘光瞟見帳篷門口有一抹白色的身影,是遲霜,她換上了白色的戲服,烏發垂落,神色恬淡。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鹿辭心口一跳,她好像看到了她腦海中的阿寧,從劇本裡跳了出來,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麵前!
“你們兩個也去把戲服換上吧。”導演看了一眼時間,發話了。
鹿辭剛要抬腿,腳步一頓,讓遲霜跟她搭戲?那她萬一被遲霜的香氣引動……
“導演,我能申請換一個人搭戲嗎?”鹿辭真誠發問。
“我再給你篩選個女一號得了。”導演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
“快去。”
鹿辭換好戲服回來的時候,陳璐剛要表演,她立馬乖乖坐在一旁看著。
遲霜坐在塌上,目光空洞,像是已經進入狀態了。
陳璐從帳外走了進來,看到塌上的遲霜,快走了幾步,到床榻旁。
“阿寧?阿寧!”她撫著遲霜的手腕,輕聲喚著她,滿眼都是欣喜。
“阿寧!”
半晌不見回應,她沉默了一瞬,輕輕鬆開遲霜的手。
“你是在怪我嗎?”
“怪我斷了你長姐的手腳?還是怪我殺了那八萬降兵?”
“你知道這十年來我有多想你嗎?可你卻因為這些人,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阿寧!”
陳璐又講了很多兩人從前的事,像是想要把眾人拉入回憶中。
“好了,可以了。”看著陳璐快把自己感動的抹眼淚了,白樺及時叫了停。
“鹿辭,你來吧。”
“好。”鹿辭應聲起身,無視了陳璐挑釁的眼神,自顧自的在腦中勾畫著自己理想中的場景,看到遲霜坐在塌上,她覺得不對勁,過去把人拉起來,讓她坐在了地上。
遲霜:……?
“一會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不要看我。”鹿辭叮囑了一句。
既然是兩個人搭戲,總得有個配合,這得提前說好了。
“嗯。”
鹿辭閉上眼睛,沉了沉心,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含著淺笑,那是見到喜歡的人才會露出的神色。
她緩步走到遲霜身前,蹲下身子看著她,十年了,她還是那麼恬靜溫婉。
“阿寧,你為什麼不看看我?”輕輕拽著她的袖口晃了晃。
回應她的,隻有空氣中極淺的呼吸聲。
鹿辭像是自嘲的笑了一下,解開腰間的彎刀酒壺,轉身與遲霜並排而坐。
她打開酒壺,仰頭猛地往口中灌了一口,擦了一把嘴角的酒漬。
“你是在怪我嗎。”
“怪我斷了她的手腳?”
“還是怪我殺了那八萬降兵?”鹿辭的語氣很平淡,又喝了一口酒,眸色深沉,像是陷入回憶。
不多時,她把酒壺蓋好,扔到一旁,扭頭看著遲霜的側臉,毫無預兆的起身跪在遲霜身旁,兩條藕臂環著遲霜的脖頸,臉頰輕輕貼蹭著她,她把頭埋在遲霜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在下一刻,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嗯哼。”遲霜一聲悶哼。
鹿辭抬起頭來看她。
“疼?”問。
遲霜沒應聲,也沒看她,輕輕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涼氣。
“比你被她的馬踩斷了手還疼?”
“還是比燒紅的鐵鞭烙在身上更疼?”
鹿辭咬了咬牙根兒,語氣中帶著一絲狠戾。
她鉗著遲霜的臉頰,想讓她看向自己。
“她傷了你的手,就活該要被我砍掉手腳!”
“他們看著你在陣前受辱無動於衷,他們就該死!阿寧,他們該死!”
“這天下所有傷你負你之人,都該死!”鹿辭目眥欲裂,說話間,眼眶驀地紅了,一股無形的殺意忽地湧出!強烈的壓迫感彌漫在帳中。
白樺不自覺的提了一口氣,她能感覺到自己被鹿辭給鎮住了,她的目光一刻,不,一秒鐘都沒有離開過鹿辭。
導演團隊的幾人相互對視,都有些驚訝,又看向白樺,看到那家夥嘴角瘋狂上揚,便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好,好了,好了,可以了。”白樺抬手叫停。
鹿辭立馬收了架勢,“對不起啊遲老師。”訕訕地道著歉,她也知道這一口咬的不輕,主要是,她怕萬一咬得太輕,遲霜沒反應,她可就沒辦法接著往下演了,所以隻能……嗯,犧牲一下了。
鹿辭心想著把遲霜扶起來,結果因為剛才過於親密的接觸,導致現在體內熱潮上湧,嚇得她也不敢再有親密的舉止,扶著遲霜的手一鬆,拔腿就跑,跑到了導演身後。
遲霜的手還停在半空,脖子疼得突突直跳,可那人竟然連個安慰都沒有?心安理得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