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揚順著米禾的視線,摸了摸自己的臉和唇角,一直到看到手上的鮮血,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臉上非常疼。
而且由於炬黎那拳似乎是打到了他的命門,不但是疼,而且口中的鮮血就像是河流一樣,奔湧不止,吐了好幾口血,卻怎麼也止不住。
岩揚越吐越多,連一旁的米禾都有些心驚。
不過他卻沒有預想中的驚詫與哭泣,勉強吐了幾口,岩揚就又揚起了一個飽含陽光的笑臉,反過來安慰米禾:
“沒事的,我以前還被超級多的鬣狗追過,受的傷比這可嚴重的多,我還是很快好了起來,現在就流一點點的血,明天肯定就會好起來的。”
“我們還是快點將肉帶回你的洞穴吧,我真的有些餓了。”
對方超乎尋常的懂事讓米禾當場一愣,想了想,米禾還是開口道:
“我帶你去鹿銘那裡看一下傷吧。”
米禾從自家大崽子的口中打聽過,鹿銘是遠近聞名,可以治病救傷的祭司,無論怎麼樣的傷口和險情去找他總是會有好結果。
怎麼說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完全不管不顧確實是有些缺德。
岩揚連連搖頭,頭上的羊角刮起一連串的風:
“不要不要,鹿銘那裡是要做交易才肯給獸人們治病的。”
“我這樣的小傷口去找他,沒準他收的東西比我的傷還要過分,這樣一點兒都不好!”
米禾覺得有些好笑:
“不用擔心,我來做交易,你安心治傷就行。”
岩揚還想搖頭,米禾快對方一步,堵死對方的話:
“我大崽子前幾天臉上也弄了些劃傷,二崽子也肚子疼,我也想去找鹿銘,不是單獨為了你。”
這話一半真心,一半借口。
重雲和左青的情況她一直有在仔細的關注,重雲臉上的傷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最近不碰水的話很快就會愈合,左青這兩天也沒有再叫過肚子疼。
不過有前世裡看病經驗的米禾十分清楚,不能沒有症狀之後立馬停藥,得先問過醫生的建議。
這時候,給小崽子們再拿點藥,順便帶著岩揚看看傷,就是非常有必要的事兒。
岩揚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米禾的神色,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抗拒:
“那,那我將你的鱷魚肉帶著一起過去......?”
鹿銘的住所離這裡不遠,也在祭壇邊,和一群同族同住。
他們如果不將肉帶上,肉沒地方放是一回事,等會回來祭壇肉還在不在又是另外一回事。
現在可不是什麼遵守規則的時候,任何出現在其他獸人眼中的東西,都有可能變成無主之物。
有主,那也可能‘強行’無主。
米禾點點頭,岩揚立馬動作麻利的將剛剛掉落在地的鱷魚肉扛在肩上,一邊帶路一邊開始尋找話題:
“姐姐打算用什麼東西和鹿銘交易?”
“如果鹿銘要的太多,或者是要你吃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話......你就管好你那兩個受傷小崽子就好,不用管我啦。”
“這樣或許能交易的少一些,我沒有關係的,這個傷一點也不嚴重,況且我隻有自己,哪怕是死了,也不會拖累其他獸人.......”
路程還算有點距離,米禾生了些探尋的心思,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開口詢問道:
“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你不想活著嗎?你的父母應該也不願意你輕易死去吧?”
岩揚原本與米禾並行的腳步一頓,米禾沒有等到回答,側臉看去,就聽這隻剛剛成年的岩羊獸人低著頭,好半晌才開口說道:
“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想活著。”
“我的父母,也沒有那麼想要我活著。”
“我和姐姐說過,我沒有父母對吧?其實他們不是死了,而是,丟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