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下的泥偏向黏土,小心捏塑後,原先很難塑形,容易坍塌的鍋和盛水的大水甕也很快便搞定了。
米禾將他們放在篝火邊烤乾水分,再重新在山洞外不起眼的地方挖了個土坑,底下鋪上一層從篝火處取出來的木頭和碳,中間放上泥鍋和泥甕,又再鋪上一層木炭火,最後再用普通的泥封坑,以免熱氣與煙氣外漏,驚擾路過的夜行獸人......
一個簡簡單單,能用來燒製陶土的土窯就這麼建好了。
接下來就等明天木炭熄滅,泥就可以變成陶。
米禾擦了把汗水,又開始馬不停蹄的開始準備食材——
既然已經決定好去找何媽,就得記掛上何媽的小崽子最近牙口不好。
今天拿回來的鱷魚肉有很多,吃了一頓,也還有大半扇,這種天氣之下,新鮮的肉類如果不做成臘製品,很快就會壞掉。
米禾估摸著之前從鹿銘那裡聽過的炬黎腹痛,八成就是這麼來的。
所以,今天趁著肉類新鮮,最好就得全部處理乾淨。
米禾麻利的用磨鋒的石刀隔開鱷魚皮,將所有肉都切成長寬約摸兩隻粗細的長條,將大部分的肉挨個纏上樹枝,插在篝火邊烘烤,立馬就開始著手燉肉。
鱷魚肉處理乾淨切塊,加薑片,料酒焯水撈出備用。
米禾又故技重施,用鱷魚脂肪煉油,再下入鱷魚肉煸炒,加入少許薑末,洋蔥末,鹽,辣椒調味。
等到色澤紅中帶著金黃,泛起肉香,又從先前撿到的新鮮椰子裡掏乾淨椰汁和椰肉,全部加到鍋裡,一直水量沒過鱷魚肉,再加蘿卜塊,就這麼小火慢慢燉煮。
鍋裡‘咕嘟咕嘟’的水聲不絕於耳,香味更是將人的饞蟲十足十勾了出來。
左青右蒼兩兄弟剛剛吃了兩大碗紅燒鱷魚肉,吃的肚子圓滾滾的,可現在聞到香味,還是有些直勾勾的挪不開眼睛。
左青有些怯怯的看著米禾:
“母親,這些都是全部要給何媽家小崽子的嗎?”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隻小崽子比他們還要小,但是長得確實一等一的強壯,雖然不比大哥高,但卻有三四個大哥那麼胖。
他的父親是捕獵的一把好手,母親也是少之又少幾種和雄性一樣具有捕獵能力的雌性之一。
他從來都不會缺吃的,而且還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哪怕像剛剛說的啃鱷魚受傷,也永遠都有人給他兜底。
所以,為什麼要將他們好不容易獲得的食物給他呢?
分明,分明他是不缺的......
雖然知道母親也許是想要繼續換一些吃的,可為什麼不能給他其他吃的,就像是昨天的南瓜糊糊一樣?
一想到母親對其他小崽子比對自己好,鼻子就酸酸的,眼睛也好疼,這是怎麼回事?
秀氣可愛的小崽子就這麼眼淚汪汪的抬眼看人,這誰受得了?
愛誰誰受得住,米禾反正是受不住的:
“當然沒有都給他,還有一半是留著給你們的。”
“河馬一族的獸人都是雜食,何媽的小崽子又是出了名的貪吃,不能給對方昨天吃過的南瓜糊糊,不然沒有那麼好交易......”
“等等,彆哭——”
左青臉上成串的眼淚落下,嚇了米禾一跳。
小崽子哪怕有些醋意,那也不應該哭成這樣才是!
米禾頓時嗅到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何媽家的小崽子,難道欺負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