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禾回神,點了點頭,撿起籃子掏出了裡麵的東西:
“這個就是。”
三足的陶鍋就這麼明晃晃的出現在鹿銘的眼前,鹿銘雙手接過,仔細看了幾眼,冷靜評價道:
“這個看上去並不能弄碎很多的草藥。”
這是一個醫者的經驗之談。
鹿銘作為祭司,而且還是集好幾位祭司所長,有學習精神的祭司,他很清楚自己弄碎草藥會更好的治病。
無論是有明顯的傷口,還是腹痛,頭痛這些看不見的病,都得弄碎或咬碎後入口。
鹿銘自己通常是將草藥放在一塊被鑿出一個凹槽的大石頭上,然後再繼續拿小石頭弄碎草藥。
而米禾這回帶過來的這個‘鍋’,稍稍用力,上麵就有一些灰不停的往下掉,顯然非常不結實,對草藥沒有特彆大的用處。
至於昨天米禾說什麼三碗水五碗水一碗水,鹿銘當時沒有搞懂,如今也沒有深究。
米禾及時上前,在鹿銘不斷用力的‘魔爪’中解救下已經有些不堪重負的陶鍋:
“不是用來磨藥的......我可以進去嗎?”
鹿銘微微頷首,米禾撩開葉片走了進去,也是進去之後,才發現外頭那麼大動靜也沒有出來的鹿老爹並不是不在樹屋,而是躺在一張由葉片組成的‘床’上在睡覺。
鹿老爹躺著的姿勢並不算太平穩,甚至可以說是手腳全部都以一種彆扭的角度蜷縮著,看上去有些費力,整個人也沒有什麼正常獸人喘息時會有的弧度。
如果不是鹿老爹唇畔花白的胡須還有一點點的飄動,米禾幾乎是要以為鹿老爹已經安詳的走了。
米禾輕手輕腳的將陶鍋放在樹屋的中心位置,鹿銘沒有多說什麼,隻道:
“沒關係,不用這麼輕。”
“原本我老爹耳朵就已經有些不好,現在睡得安穩,也是聽不到我們說話的。”
好像也是這麼個理。
不過在彆人家中,也沒有粗手粗腳,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的道理。
米禾還是輕手輕腳,走到將樹屋的一角,用籃子裝了些隨意堆積的石塊,然後運到樹屋中心位置,根據大小縫隙,挨個擺放成一個圓石盤底的形狀。
一直鋪了三層,確定那些石塊可以有效阻隔火焰,不會將樹屋燒掉之後,米禾這才將陶鍋架了上去。
鍋原本就有三足,立馬穩穩當當的立在了石碓之上。
米禾又在樹屋裡找了一些勉強可以用來燒火的木頭,接著用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引火點燃.......
溫暖的火光立馬跳動著照亮了微微有些昏黃的樹屋,一直仔細觀察米禾動作的鹿銘蹙了蹙眉,終於還是伸出手去,牽住了米禾去試探溫度的手,用帶著些教誨的口吻說道:
“不能玩這個,這個碰了之後,會死。”
這是火。
這不是秘密,生活在這片森林裡麵的獸人們或多或少都見過。
隻不過,不是用米禾這種方法見到,而是在大雨天獸神降下災難的時候,於被劈開的蒼天大樹中見過。
這東西會蔓延,會吞噬,會殺掉每個靠近它的獸人。
隻有很小心很小心,才能留下性命。
鹿銘手指滾燙,米禾下意識的甩開對方牽住自己的手,這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雖然現在火的使用可能還不太普及,但把她當成玩火的小崽子就太不應該了吧?
米禾也學著對方的樣子蹙了蹙眉,用同樣教誨的口吻說道:
“等會你就知道了......”
“你要是閒著沒事的話就去打水,一瞧你眼裡就沒有活的樣子。”
“我和你說,一個好雄獸,不但要有夫德,還要會乾活,你這樣以後很難追求自己喜歡的雌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