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大地之上,怎麼會有獸人不知道獸神的存在呢?
況且,米禾還非常執著,想要一遍遍的探聽有關於獸神,神跡,神賜之物的事情。
可她並不是不知道神罰!
米禾自己就能說出來一種神罰!
所以,米禾剛剛問了她那麼多,其實,隻是為了聽聽她口中的獸神是什麼樣子,再決定要不要將神賜之物送給她?!
更何況,最最關鍵的是,原先她走的時候,米禾的山洞裡,還沒有這種能夠治愈神罰的水!
米禾是從哪裡弄來的東西?
總不能是神使又在潑天大雨之中,又走到了米禾的前頭,又將東西掉下了?
何媽越想越肯定心中的那個念頭,看著米禾,以及陶盆的眼神也更加複雜。
米禾被這一雙雙的眼睛盯得頭皮發麻,捧著陶盆的手一時間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好半晌,米禾才切切實實的歎了一口氣,用一種頗為‘擺爛’的心態,將手裡的陶盆遞到何媽麵前:
“......去吧。”
“這裡的藥水還能夠治很多獸人,你將這個陶盆收好,然後去治值得救的獸人。”
何媽正在神遊天外,見到那能治好神罰之傷的水杯遞到自己的麵前,抱著剛剛已經被賜予的‘神物’,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不敢再去接米禾手中的東西。
這麼一個小動作,山洞裡麵的氛圍突然沉寂下來。
反應過來之後的何媽,臉上明顯是無比的糾結與後悔:
“我,我已經有這個神物,不好再多拿其他東西了。”
“不然.......”
不然,其他獸人會認為她是神使的!
可她不是,她隻是一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獸人,如果不是米禾的幫助,她甚至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族人帶離神罰之地,更彆說是偽裝成神使,借用神使的威名。
何媽心裡的想法,米禾自然不知道。
不過在看到何媽懷中緊緊抱著的防水布後,米禾心裡也大概有了猜測——
尋找新的安身之處顯然會有些麻煩,又得保護族中弱小,又得張羅組織許多非本族的獸人們齊心協力挖洞.....
這原本就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何媽顯然接下來不太會有空一一給受傷的獸人們上藥。
米禾想了想,將陶盆遞到了一直不發一語的郎青麵前:
“那就你來吧。”
“記住,要在沒有雨水的地方給傷口塗抹這種水,儘量等水乾透之後才能淋雨.....最好其實是傷口好之前就不再淋雨。”
那個顯然能治療神罰之傷的奇妙之物被遞到自己的麵前。
郎青深深的看了米禾一眼,才伸手接過了陶盆。
對方看著還是很沉穩,可米禾遞盆的時候,同對方的指尖一觸即分,還是感覺到了對方手上輕微的顫抖,顯然郎青的內心沒有表麵那麼安靜。
米禾收回手,打算就在大家都不明說的情況下,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將事情糊弄過去。
可郎青顯然沒有準備這麼乾。
郎青接過陶盆之後,雙腿一曲,直接就跪了下來。
他身姿原本就挺拔健碩,跪下的時候,肩背不彎不垮,如淩冽在寒冬的冰雕,更平添幾分堅毅。
米禾就這麼看著他,沒有開口。
郎青卻仍是不閃不避,直勾勾看著米禾,一字一頓開口道:
“神罰,是因我而起的嗎?”
此言一出,山洞裡所有的視線都盯緊了突兀有此動作的郎青。
郎青沒有理會他們,隻是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已經夾雜了些顫聲:
“是因為,我前日險些殺了你,所以才引發的神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