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為了,獸人。
那些在神罰中死去,數之不清的其他獸人!
第一次,生平第一次,米禾對這個弱肉強食的獸世有了一種實質的感覺。
不但是為了族人奔走,受傷嚴重的何媽,還是自願赴死,以全神罰的郎青。
他們其實,都是真真切切活著的。
而並不是一本書中,連名字都沒有出現過的背景。
這樣的獸人們,如果死掉,那真的是太可惜,太可惜了。
畢竟,如果有他們在的話,整個獸世沒準都能夠凝結起來,成為一個真真正正,能讓更多獸人存活的......家園。
沒錯,家園。
這個遙遠的字眼,讓米禾一時有些走神,回過神來的時候,何媽不知何時也跪到了米禾的麵前。
她一跪,原本就已經有些慌神的河麻也跪了下去。
何媽在哭,淚水不止:
“米禾.......”
“郎青是個好獸人。”
隻有這麼一句,其他什麼也沒有說。
何媽平常遇見郎青的機會比米禾要多得多,自然更知道郎青都做了多少好事情。
甚至剛剛她帶族人以及那些弱小的獸人們來這裡的時候,郎青還背著已經無法行走的老獸人撤離。
他並不是沒有受傷,隻是足底的傷口不會像身上那樣讓人看得清楚,而身上的那些傷口,在背其他獸人撤離的時候,被遮蓋了一些。
這些,何媽都知道。
可她卻也沒有辦法幫郎青再多說什麼。
因為,如果神罰真的是因為郎青而起,那以死謝罪,確實才是對的。
不然,神罰降到最後,沒準就會有更可怕的災難,會死更多的獸人。
何媽跪著在哭,河麻不太懂但是也在哭。
一時間,山洞裡充斥滿了哞哞亂哭的聲音,令米禾頭疼不已。
唯一令米禾欣慰的就是,三隻小崽子仍然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沒有用下跪或者哭泣的方式,來‘逼迫’米禾做出選擇......順勢承認神使的身份。
甚至瞧見米禾望向他們,重雲還帶著弟弟們邁步來到了米禾的麵前,輕聲喊了一聲母親。
什麼話都沒有說,但什麼話都好像已經說過了。
米禾突然就有了力量,伸手拍了拍郎青的肩膀,出聲打斷了這場鬨劇:
“我沒有恨你。”
“或者說,在知道你其實是為了保護重雲,才要殺我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在意那件事情了。”
“你猜神罰是因為你傷害我而起,但我又不在意那天的事情,又怎麼會有神罰呢?”
“況且,事情已經過去兩天,獸神原先沒有神罰,現在又怎麼突然為了我這麼個普通的雌性,懲戒對他敬仰有加的獸民們呢?”
兩天的時間,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若要按米禾的判斷,神罰應當是同郎青沒有什麼關係的。
無視掉郎青陡然驚詫的眼神,米禾的聲音很堅定,沉穩:
“不要想太多,去幫助那些受傷的獸人們吧。”
“你把命交給我是沒有用的,哪怕是你死了,我也一樣不知道如何停止神罰——
因為我,真的不是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