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他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跟在自己身後,但每次回頭都沒能看到可疑的人。
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甘堂歎了口氣,或許他真的要去丹鼎司看看病了……難不成他年紀輕輕的,才三百五十歲就患上了精神病不成?
也不至於吧,他的生活壓力並沒有很大,沒有房貸也沒生小孩……但還是去看看吧。
被自己突然出現的精神疾病折騰得身心俱疲的甘堂在回家後也沒能放鬆下來,他頭一次感覺到自己居住了那麼久的家裡有那麼多可能潛藏著危險的點。
沙發底下、儲藏室裡、衛生間中……
每一個櫃子都是一個盲盒,裡頭可能開出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來。
為了讓自己放鬆下來,甘堂不得不將每一個角落都檢查了一遍。
……我真的是神經病吧,什麼都沒檢查到的甘堂歎了口氣,他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拿出那根因為掉進糖鍋裡、沾了太多的糖而被他拿回來自己解決掉的瓊實鳥串。
明天,明天就去丹鼎司。
甘堂用力咬了一口瓊實鳥串。
厚厚的一層糖殼雖然硬,但甜度保管是夠了,至少在這種時候,它很能安撫甘堂這顆疲憊的心靈,還有他那一身緊張兮兮的靈魂。
瓊實鳥串,果然能夠給人帶來快樂。
甘堂深呼吸一次,放鬆地笑了起來。
他的瓊實鳥串沒能來得及吃完,才吃到第三顆,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甘堂猛地一下從沙發上躥了起來,他先去把燈關了。
等自己的眼睛在黑暗中適應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
屋內的窗簾都沒有拉開,所以關了燈之後是很黑的,對於那些驟然從光明走入黑暗的人來說,在剛進門的短暫片刻,他們會無法看清周遭的事物,這也就為他創造了機會——倘若來者是個陌生人,想要對他不利,他就可以趁著這點時間,用瓊實鳥串的簽子捅對方。
在腦中過完了全流程的甘堂對著外頭喊:“欸,來了!”
透過貓眼,他看到外頭站著兩個半大孩子。
看著都長得挺乖,尤其是紅頭發的那個狐人小姑娘,表情是非常典型的三好學生樣。
等等,他記得這兩個人在今天下午的時候才到他攤子上來買過瓊實鳥串。
甘堂沒有放鬆警惕:這年頭人人身上都裹著一層偽裝,長相最是小白花的有可能心機極深,看著是可憐無助的小孩孕婦,或許正計劃著把你拐帶了之後賣到不知道哪裡去——哦,雖然後一種人往往會很快被雲騎軍抓住就是了。
但總之要小心。
畢竟,這兩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住在哪裡。
這麼說來,先前回家那一路上感覺到的被跟蹤警告,原來也是真的,他當真被人跟隨了……
來者不善。
甘堂心一硬:他要先下手為強!見法官總比見法醫強!
他攥緊了手中的瓊實鳥串簽子。
甘堂開了門,自己往後退了一步,用一個看似無心的動作“邀請”外麵的人進來。
“兩位小朋友,你們有什麼事嗎?”
如果他們進來的話——
那個紅頭發的狐人小姑娘突然從不知道哪兒變出了一個碩大無朋的堅果,伴隨著一聲飛快、大聲且充滿愧疚的“對不起了”,甘堂看到這顆堅果在視野內猛地放大。
甘堂被敲暈,軟撲撲地倒了下去,被景元攙扶起來。
什麼黑燈瞎火,什麼眼睛的適應時間……
在有星神,並且成天對令使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世界觀裡,這種科學還有什麼講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