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要離開羅浮一段時間,並且,看起來需要的天數還相當不少。
她當然是願意去的,雖然說狐狸毛多弱火,要是去朱明那個地方,被天曉得什麼火焰碰了碰毛發估計就得變成一隻禿狐狸的可能性令她相當抗拒,但軍中命令,她永遠也不會推辭。
“就是可憐了我們小令夷,”她摸摸令夷的耳朵,“你要不搬去和鏡流住吧,學校宿舍沒有她家舒服。就住幾天,她其實也挺會照顧人的。”
她看到令夷仍然抬著頭,睜大一雙眼睛看向她,笑了。
“放心啦,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嗯……頂多兩個月?”
白珩盤算著:“我不是已經找到一戶三室兩廳的新房了嘛,等我回來,上一任租戶應該就差不多已經收拾乾淨東西了,到時候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現在令夷住的還是學校宿舍——當然,免費的——因為白珩是一隻熱愛一切生活享受的狐人,她曾經將自己不菲的月薪都花在了吃喝、遊戲氪金、還有飆星槎俱樂部之類的地方,隻留了很小的一點比例給租房,理所當然,她先前租的房子就是很普通的一室一廳,小小的,裝不太下第二隻狐人。
不過,她可以少喝點酒。
白珩已經下定決心了,畢竟十三歲的狐人小姑娘從視覺上就很萌萌幼崽,對於她這個年齡、心已經隨著一份又一份的工作報告而變得冷硬如鐵的老菜皮來說,實在是太過治愈。
“不過鏡流人也挺好的,彆看她冷冰冰的,其實她一直不太能拒絕毛茸茸的東西,我跟你講,我和她當上朋友就是因為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我喝醉得有點厲害,在路上攔下了她,把尾巴往她手上塞,讓她摸了之後誇我的尾巴是狐人裡麵最好摸的。”
白珩抬頭看天花板,再次確定了自己的記憶沒有被酒精侵蝕影響。
“嗯,她超喜歡的。”
單獨從表麵上看,鏡流不像是那樣的人,萌這個字似乎和她不沾邊:白發紅眼清冷月光,單手劍強得讓步離人戰首害怕……
但是偏偏她身邊跟著一群萌物。
白珩是可愛的,她還會主動把自己的尾巴遞過去,她可怕得很。
景元……嗯,應該也算吧,貓係怎麼不可愛了。
再剩下的,令夷覺得她自己應該勉強也算。
吧?
她剛洗完澡,濕漉漉地從浴缸裡爬出來,已經換上了狐人專用的浴袍,毛發全都濕透、粘在皮膚上的尾巴上也裹了浴巾,但尾巴尖仍然在往下滴水。
她看到拿著吹風機,走到自己身後來的鏡流,鏡流的另一隻手上提著一把椅子。
“坐吧,”她聲音涼涼的,“我幫你吹尾巴,白珩說你們狐人的尾巴容易著涼。”
那是功率好高的一款吹風機,在市場上打出的廣告裡寫著是“專為狐人吹尾巴設計”,令夷想起來:她在鏡流的客廳裡麵看到過這款吹風機的包裝。
新買的,大概是專門為了她買的。
大功率吹風機吹尾巴是很的很快,不一會兒毛發就都蓬鬆起來,甚至像是一朵紅色的異形蒲公英。
鏡流放下吹風機,換了氣囊梳,開始把這些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好,但如果不做點處理,睡一覺後一定會打結的尾巴毛梳順。
這時候才能更直接地感覺出來,她的動作其實很輕,甚至比令夷自己給自己梳尾巴的時候更輕柔,在疏通一處小結的時候一點毛發都不會梳掉。
甚至……有些時候,動作太過輕柔了,就變得有點癢。
整體來說,很暖和,很舒服,像是在陽光下麵曬毛,還有微風輕輕地吹……甚至感覺好像媽媽就坐在自己的躺椅邊上一樣。
令夷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然後她直接靠著椅子睡了過去。
鏡流聽到了狐人小姑娘睡著後的夢囈。
她小聲叫著“媽媽”。
……
鏡流抬起頭,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