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
夜北承正端坐在軟塌上,衣袍疊得一絲不苟,自然而然地垂落在座上,雙手隨意地搭在垂直的膝蓋上,閉目養神。
車簾垂下,遮擋了裡麵的光景,空氣中泛開幽幽的冷檀香,林霜兒冷不防打了個寒顫,想起昨夜被他反複折騰的畫麵,身子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腹下的脹痛直到此刻都未消散。
馬車平穩地行駛在道路上,緩緩往皇宮方向走去。
夜北承精氣神顯然比前兩日要好了很多,林霜兒想著,那藥果真是有點效果的,看來還是得堅持服用……
一路上,林霜兒都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夜北承也沒睜眼看她。
車簾浮動,外麵的天光透過窗戶勻了一些到車廂裡,林霜兒不經意間抬眼看了他一眼,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從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夜北承的側麵輪廓。
那半張臉豐神俊朗,勝過千雕萬琢的無暇翡玉,那眉峰修長入鬢,闔著的眼弧仿若水墨一撇,神韻斐然。
目光緩緩下移,她看見他頸上那塊很明顯的喉結,喉結下的衣襟交疊整齊,沒有絲毫淩亂。
這樣的他,看上去像個無欲無求的佛陀,不沾半點世間塵埃。
可林霜兒知道,這隻是一副迷惑世人的假皮囊,無欲無求的俊美皮囊下,是瘋狂嗜血的狼……
林霜兒看得癡了,直到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林霜兒猝不及防傾斜過去,身子撞到他堅挺的胸膛上。
一隻大手自然而然地扶住她的腰肢,她剛一抬頭,就見夜北承幽幽睜開了眼。
不同於昨夜那雙猩紅嗜血的眼眸,此刻這雙眼睛深邃如寒潭,仿佛包含萬物,卻又空無一物。
林霜兒突然想起,曾經陪著阿娘去寺裡祈福時,那裡的佛陀菩薩,輕垂著眼簾,俯視萬物眾生,便是他此刻這般神態。
林霜兒趕緊坐直了身子。
夜北承終於開口說話:“坐過來一些。”
林霜兒抬眼望著他,搖了搖頭。
夜北承看著她一副防備的模樣,不由得想起昨夜她哭著向自己求饒的樣子,喉結輕輕滑動。
“怕什麼?本王現在又不會對你怎麼樣,現在是在馬車裡。”
林霜兒才不信,那一次不就是在馬車裡……
馬車裡也不安全,林霜兒挪了挪身子,又往角落縮了縮。
夜北承也不慣著她,手臂一攬,直接將人摟到自己懷裡抱著。
她靠過來時,夜北承就已經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讓人舒緩,手臂不由得收攏,將人抱得更緊了。
林霜兒又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那隔著衣料的胸膛,堅挺又滾燙。
林霜兒虛握著拳頭,抵在他胸前,推了推他,道:“王爺,你不可以抱奴婢……”
“為什麼不可以?”夜北承將人圈禁在懷裡,那慈和如水的眼神落在林霜兒身上,好像能夠包容她一切無禮的舉動,包括她現在正在費力地試圖將自己的手從她腰間拿開。
這小東西愈發大膽了,明明還是很怕他,可說話都是直截了當,動不動就是:不可以,不行,不準……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了。
看來還是自己把她寵壞了。
“林霜兒,你把本王當做禽獸嗎?”
“當然……”林霜兒差點脫口而出,可乍一眼對上夜北承吃人的眼神,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及時補充道:“不是了……”可手上動作一刻也沒消停,她一根根掰起夜北承的手指,試圖將他的大手從自己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