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語氣很凶,林霜兒被嚇得立刻後退了幾步,眼神怯懦地望著他,也不敢再靠近。
見她似乎是怕了,夜北承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
誰曾想,那鈴鐺的聲音一直似有若無地跟在身後。
他一頓腳,那聲音就停了下來,再繼續走,那聲音就又響了起來。
夜北承心裡煩躁,他知道,那小東西定然還跟在自己後麵。
他倒是沒再回頭看她,隻是腳下的步子不由加快。
林霜兒追不上他,索性一路小跑起來。
等到了侯府,守門的侍衛替夜北承打開了府門。
夜北承不知與侍衛低聲說了什麼,那守衛看了兩眼林霜兒,對夜北承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
後來,守衛將林霜兒攔在了府門外。
“王爺有令,不讓閒雜人等擅自進入侯府。”
林霜兒道:“我是府裡的婢女,侍衛大哥,你不記得我了嗎?”
守衛道:“王爺說了,今日你便不是侯府的婢女,自然不能讓你再進去。”
林霜兒還想再說些什麼,守衛直接拔出了利劍,抵在她喉間:“霜兒姑娘,你若再胡攪蠻纏,我隻能對你動武了。”
林霜兒心裡一顫:“這也是王爺說的嗎?”
守衛道:“是,王爺親自交代的,若你不聽勸告,便格殺勿論。”
林霜兒臉色煞白,心口一陣陣抽痛,腳步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前了。
夜北承已經走得沒影了,他還特意跟守門的侍衛交代,不讓她踏入侯府半步。
他是真的不想要她了。
林霜兒心裡一陣難過,守衛不讓她進去,她也不敢硬闖,於是蹲下身子坐在台階上,轉頭看向那守衛,道:“我不進去,我就坐在這裡,可以嗎?”
守衛本想將她驅趕,可一對上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絕情的話到了嘴邊就忽然咽了下去。
這小姑娘,長得奶乎乎的,那泫然若泣的小模樣,真叫人說不出重話。
守衛挺直了身板,沒說話,算是默許她坐在台階上。
反正,王爺交代的時候,可沒說不讓她坐台階啊。
侯府的大門緊閉,林霜兒規規矩矩地坐在台階上,她攤開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掌,果真在傷口處發現了一片瓷片。
她忍著疼痛,將碎瓷片從傷口裡拔了出來。
劇痛襲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
林霜兒對著傷口吹了吹氣,試圖緩解一下疼痛,可作用不大,手掌還是很疼。
她取出懷裡的手帕,胡亂將傷口纏住,不讓傷口再出血。
包紮好了傷口,她注視著自己受傷的手掌,鮮血很快將手帕濡濕了。
血沒止住,還在往外滲。
她可真笨,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她抽了抽酸澀的鼻子,鋪天蓋地的委屈襲來,讓她想要大哭一場。
可夜北承不喜歡,他說她總是一副可憐的模樣,令人生厭。
林霜兒不敢放聲大哭,她不想讓夜北承討厭,隻咬著唇,拚命忍住,偶爾抽泣一下。
隻是這眼淚怎麼也止不住,豆子般往下滾落,啪嗒啪嗒掉在台階上,雨滴似的。
守衛餘光瞥了她一眼,隻能看見她的背影。
見她小身板一抽一抽的,便猜到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