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慧宜回宮後,白譽堂便連夜趕回了白府。
一進府門,白府的管家便告訴白譽堂,先前夜北承來過,見他還未回府,便去了書房等他。
聞言,白譽堂臉色微變,抬腳便進了書房。
管家也急匆匆跟了進來。
白譽堂在書房內環顧一周,目光最終落在書桌上的花瓶上,隻一眼,他便看出,這花瓶被人動過,不用想,他便猜到了什麼!
他轉身,怒視著管家,怒火衝天地衝管家吼道:“我不是說過!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裡嗎?你為何還讓人進來!”
管家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道:“大人恕罪,是老奴的錯,老奴實在攔不住他。”
管家在白府從事十幾年,還從未見白譽堂發過這麼大的火氣,不由一陣恐慌。
可他瞧著這書房並無什麼異常,他實在不明白,白譽堂為何會如此生氣。
“滾!滾出去!”白譽堂極力忍著怒火,將管家趕了出去。
管家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書房。
管家走後,白譽堂扭動桌上的花瓶,一扇暗門緩緩打開,他深吸一口氣,腳步沉重的走進了密室裡。
看著滿牆林霜兒的畫像,他苦澀的笑了起來。
怨不得夜北承要這樣陰陽怪氣的與他說話,想必,他極力隱藏的這些秘密,早已被他窺見!
“罷了,罷了,窺見就窺見吧,我也不用再忍得這般辛苦……”
他從未想過,秘密被夜北承窺見的這一日,他的心情會如此輕鬆。
他卸掉所有的偽裝,無力的躺在了密室裡的床榻上,就這麼癡迷的盯著屋內滿牆的畫像。
眼裡跳躍的,全是瘋狂的占有欲。
畫像上,林霜兒的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栩栩如生。
也隻有在畫上,他才能如此不加掩飾的凝視著她。他才能寄托自己所有的思念,哪怕很多細節,都是他自己妄加上去的。
譬如,那日在水下,她早已失去意識,若不是他及時給她渡了一口氣,她恐怕性命難保。
可在畫上,他們在水下擁吻,畫麵美輪美奐,她的眼裡似乎隻容得下他一人……
譬如,那日在山洞,他們相擁而眠,分明是他主動擁著她,在畫上,卻成了她緊緊抱著自己,嘴角含笑的依偎在自己懷裡。
又譬如,那日中秋佳節,他們共同許下誓言,那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從來都是他一個人的願望。
而非他們共同許下的山海誓言……
可那又怎麼樣?
現實中,他無法擁有,他便將心中所想寄托在畫上……
他沒想打擾任何人,這一寸小小的天地,是他心底所有的秘密,怪就怪夜北承非要捅破這層窗戶紙!
他看著畫上的女子,腦海中一遍又一遍臨摹著她絕美的輪廓,最後,他闔上雙眼,緩緩沉入了夢鄉裡。
夢裡,畫中的女子緩緩朝他走來,她身著一身淡藍色柔軟長裙,就這麼站在自己麵前,他一伸手就能觸到。
“白大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是不是喜歡我啊?”少女明眸皓齒,眼裡似淬著漫天繁星。
白譽堂魔怔一般看著她,喃喃道:“是啊,喜歡你,很喜歡你。”
少女微微一笑,她將手裡捧著的河燈舉到白譽堂麵前,歪著小腦袋道:“那我們許願吧,許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離,永遠都要在一起,你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