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裡,林霜兒如玉般的臉頰帶著點點水滴,宛若出水芙蓉般清麗脫俗。
一頭濃墨色的烏發瀑布般披在身後,發梢沾了薄薄的一層水汽,隱隱散發出一股好聞的清香。
藕粉色的寢衣輕薄如紗,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她抬手,用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捋著自己的秀發,絲滑的寢衣順著她的手臂滑下,露出她雪藕般柔軟的玉臂。
林霜兒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有些出神。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就想到了夜北承。
他說的話,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還有他那神情憂傷的模樣,無比清晰的浮現在她腦海。
怎麼會想到他呢?
林霜兒搖了搖頭,努力想要將這人從腦海裡甩出去。
可好似不怎麼管用,她越是想忘記,那個男人的臉就愈發清晰的出現在她腦海。
罷了。
早些休息吧,睡著了便不會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豈料,她剛一起身,便看見夜北承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亦不知他盯著自己看了有多久。
林霜兒忘記了呼吸,臉色一陣煞白。
這裡是朝陽殿,她不知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走進來的。
她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輕薄的紗衣露出大片雪肌。
林霜兒連忙抬手將自己的寢衣撚緊,看見夜北承簡直就跟見了鬼一樣。
“明月……明……”她剛要推門出去,便見一隻大掌摁壓在了門扉上,阻斷了她的生機……
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之下。
林霜兒轉身,驚恐的看著他,聲音隱隱發顫:“你……你怎麼進來的!”
門扉上的窗紙,透著外麵的雪光,夜北承傾身向她靠來,臉上的神情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他站在她麵前,目光幽幽的落在她的身上,一字一頓地道:“你確定你要穿成這樣出去?”
林霜兒雙手死死撚著衣襟,防備地看著他道:“你若敢放肆!我父皇母後定會將你五馬分屍!”
夜北承笑了,抬手將她鬢角淩亂的發絲彆到了耳後,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聲音溫柔至極:“霜兒現在變得霸道了,怎麼動不動就要將人五馬分屍?”
他的手指拂過她的臉頰,一陣酥麻,引得林霜兒渾身忍不住戰栗。
此刻,她害怕極了,卻不敢大聲呼救。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叫人撞見,豈不是解釋不清?
更何況,各國使臣尚未離去,倘若她與夜北承獨處一室的消息被有心人知道,恐怕會被有心人用來做文章!
她抬手將他的手狠狠揮開,壓著怒火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見她十分抵觸的樣子,夜北承低低歎了口氣,道:“霜兒,我不會把你怎麼樣,我隻是來給你送手爐……”
林霜兒垂眸一看,這才發現他手上果真提著她不知掉落在何處的暖手爐……
不過……送個手爐何必親自送到她的寢宮,林霜兒怒氣衝衝地道:“這裡是本公主的寢宮,男子不得入內!王爺怎如此沒有分寸?擅自進入本公主的寢宮,隻單單隻是為了送個手爐嗎?”
夜北承勾了勾唇,笑道:“霜兒變聰明了,是啊,手爐隻是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