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敖天沉思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禦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
一個月前才將榮昌公主接入皇宮,可她卻已有四個月的身孕,不用他明說,孤敖天都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
封後大典在即,榮昌公主卻已不潔,私下與外男苟合,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麵上無光,感到憤怒不已!
更何況是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
半晌,孤敖天開口,語氣平淡,不辨喜怒:“她有了幾個月的身孕?”
禦醫輕顫道:“四……四個月。”
孤敖天撥弄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嘴角輕挑,像是自嘲:“嗬,又騙孤?”
禦醫將頭垂得更低。
禦醫心想,既然都這樣了,這榮昌公主應當是留不得了,他也不必再費神為她診脈開藥。
隻是孤敖天良久不說話,也不遣退他,這讓禦醫內心無比煎熬。
他抬眸,瞄了孤敖天一眼,見他麵無表情,不喜不怒,一張臉如凝冰霜,瞧著讓人莫名膽寒。
禦醫擦了擦額頭冷汗,壯著膽子道:“國主,若無其他事,下官就先退下了……”
“若拿掉她肚子裡的孩子,她會死嗎?”孤敖天垂眸看著禦醫,語氣如常地道。
禦醫震驚的抬眸,一臉不可置信。
難怪外界盛傳,國主被妖女蠱惑,迷了心智,如今看來,倒有幾分可信。
禦醫匍匐跪地:“國主,這女子已懷有身孕,若傳出去,恐有損國主顏麵,有損西陵顏麵,若立皇後,還請國主三思……”
孤敖天恍若未聞,隻問:“去子留母,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禦醫如實道:“眼下胎兒已成型,若隻借助紅花墮胎恐會有損母體,唯一的辦法便是用藥物催產……”
孤敖天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淡聲道:“孤的皇後可有大礙?”
禦醫道:“皇後現在無恙,隻是受了過度驚嚇,動了胎氣……”
孤敖天聲音驟然變冷:“孤是說,若是催產,可會傷害到孤的皇後?”
禦醫惶恐道:“自然也會有所損傷的,隻是不會有大礙。”
孤敖天道:“皇後身子弱,你仔細些,若出了任何岔子,孤要你腦袋!”
禦醫不由戰栗了一下,忙道:“下官會小心的。”
孤敖天道:“要多久時間?孤可不想看著她肚子一日日變大!”
禦醫道:“這段時間,皇後隻需日日服用下官開的藥,不出一個月時間,腹中胎兒便會早產,隻是……”
孤敖天道:“隻是什麼?”
禦醫道:“隻是胎兒不足月,一出生便會夭折……”
孤敖天冷聲道:“夭折便夭折,孤隻要皇後,至於她肚子裡的孽種,即便不死,孤也會親手將他掐死!”
一股寒意,從背脊爬滿禦醫全身……
一個時辰後,禦醫將熬好的藥端了上來。
此時,林霜兒也從昏迷中緩緩蘇醒。
一睜眼,林霜兒便對上孤敖天的臉,他的目光冰冷無情,猶如閃著寒光的刀鋒一般,似乎要將她的身體片片肢解下來,令她心底泛寒,呼吸艱難。
“醒了?”孤敖天伸手撫了一下林霜兒的臉,林霜兒沒有閃躲,隻是隱隱戰栗的身子還是暴露了她的抗拒和害怕。